可人命在炮弹面前一文不值。
每一发炮弹射出,密集的骑兵必定有数人被轰的坠马倒地。在他们跌落之前,身体往往已经被四射的弹丸打的血肉纷飞,支离破碎。这等恐怖场景却让车阵后无比担心的民工转为兴奋大喊,众人都为己方有这等强劲的武力感到自豪,典型的‘不明觉厉’!
这等打法更颠覆了孙传庭心中对于战争的一切想象,书中常说‘刀兵相交,血染战袍’,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怔怔的站在车阵后,看那炮兵是如何凶狠的蹂躏敌骑。直到火力奇袭打了三分钟,所有火炮的炮管都热的能把药包直接点燃,一切轰鸣方才停下。
而炮兵修整,准备完毕的长矛手们却在军官的高呼下大踏步的列阵而出,目标正是外头已经被炮火轰的七零八落的蒙古骑兵。这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
孙传庭看到这里,不禁心中豪情万丈——这蒙古铁骑肆虐我北方边境数百年,今日竟然犹如猪狗般被痛宰,我汉人大军竟然强悍至此?这不正是吾辈所愿。能亲见此战,幸甚至哉!
戴罪的民兵乐呵呵的说着话,一发箭矢就从马车间的空隙穿过来,扎在他的大腿上。当即让他痛的哇哇大叫。
这一喊疼,就有两名医护兵跑过来要把戴罪民兵抬下去。可这家伙扭头看了眼伤口,竟然喊道:“别,别,这是骨矢,没伤多重。军规上说了,‘轻伤不下火线’便是三等功。你们莫抬我走,这是老子的功劳。”
孙传庭亲眼看到一名蒙古骑兵被火枪打死,可他后头立马跃出个才十二三岁的蒙古少年。这孩童穿的一身破烂,年岁不大却张开大口哇哇叫喊。他冲前之后双手拉弓射箭,射完之后脚蹬一踩,马匹就很有灵性的转向。这等骑术,汉人骑兵没一个掌握的。
砰砰砰……
又一轮排枪。
孙传庭一哆嗦之后竟然不觉着怕了,却发现车厢内的民兵已经打空了预先备好的几支火绳枪。他们这些民工装填又慢,射击频率变慢了许多。
“莫慌,莫慌,那些蒙古人打不过来的。”戴罪的民兵自己手脚麻利的装填,同时宽慰身边的民工。孙传庭将一根熄灭的火绳重新点着,装填的同时听着这戴罪民兵的话语。这家伙刚刚还慌的乱跑,这会却竟放下一切般有说有笑。
“训练的官爷说过,这些骑兵能射过来的箭矢没几支,叫什么‘火力投送密度不足’,杀不了我们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