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廷寒呢?是不是也已经知道了?
书房
烛火摇曳,男人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在案几上敲了敲,跪在堂下的人顿时抖如糠筛。
如果春蝉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此刻跪着的人就是方才给她看病的郎中。
“……那姑娘又拿了一块布,问我那上面是不是有药材浸染过,小人把布匹中的沾染的药材写出来就没别的了。”
鹿竹手脚麻利地将郎中写下的药材递到李廷寒面前,李廷寒记性不差,一眼就看出当中有几味是白日里崔郎中念过的。
再联系崔郎中单独跟他说的话,李廷寒的眸色瞬间冷了冷。
崔家!相国!
他们一边撺掇着他去争夺储位,一边将手伸到他的后院里,若他不愿做他们手里的傀儡,这位好相国要做什么?造反吗?
李廷寒为人温和,但到底不是任人揉搓的面团,愤怒到极致的时候面上反而越发冷静。
他沉声问:“依你所见,这几味药是用来做什么的?”
底下的人顿时吓得一个头磕在地上,“回王爷,这几味药会使人精神萎靡、食欲不振,还会让人贪凉怕热、肠胃泛酸,通常是用来…用来……”
剩下的话,那人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往外说,只一个头磕在地上。
李廷寒摆摆手,“带他下去吧,记得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是,是,小人一定守口如瓶。”
书房里一片死寂,鹿竹担忧地看向李廷寒,“王爷。”
李廷寒揉了揉眉心,“鹿竹,你说今天的事,文娘……”
“罢了。”不等他回答,李廷寒便否认道:“后宅还是崔夫人当家,朝堂上的事,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插手?”
这话,他像是说给鹿竹听的又像是说给他自己的听的。
李廷寒自顾自地换了个话题,“去看看沈氏,她是崔夫人亲自挑的,你说今天的事她是不是早就知情?”
鹿竹沉默不言,他也清楚此刻王爷并不需要他回话。
入秋以后,夜里的风很大,从书房到梧桐苑的距离不算短,可仍旧没能吹散李廷寒脑中繁杂的思绪。
推开房门的一瞬间,李廷寒才发现今天的梧桐苑安静的可怕,或者说他今天去到的所有地方全都安静的可怕。
“谁啊?”闷声闷气的嗓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李廷寒走到近前才发现,沈荼白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进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