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时宴的睡眠很浅,或者说他根本没睡着,只是稍微眯了一会儿,席暃一碰到他他就醒了。
他揉了揉眼,直起身,面露惊喜:“你醒了?头还晕不晕?有没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席暃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慢吞吞地摇了摇头。
“欸,别摇。”祝时宴将他的头摆正,“头上还有伤呢,小心头疼。”
席暃乖乖地定住自己的脑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像砂纸磨过桌面一样。
“还说呢。”
祝时宴给他倒了杯水,小声抱怨:“你知道要跟我说新年快乐,不知道跟我说你受伤了啊。要不是我觉得心里不踏实,跑去找你,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席暃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近乎贪婪地盯着他看。
昨夜混合着血污和辱骂的记忆仿佛是一场梦,那种绝望和麻木似乎跟着初升的阳光逐渐消失,他的耳边只能听到祝时宴含着担忧数落他的声音。
他活下来了。
席暃突然无比庆幸。
幸好。
他活下来了。
只有活下来才能再看到如此鲜活生动的小少爷,才能再次听到小少爷的声音。
祝时宴说得口干舌燥,结果仔细一看席暃根本没有在听,盯着他神游天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祝时宴又气又急,提高音量大声强调:“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要马上打电话告诉我,知道了吗?”
席暃收回思绪,嗯了一声:“好。”
祝时宴说累了,重新坐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身上的伤哪儿来的呀?”
席暃神情一僵,含糊道:“不小心摔的。”
祝时宴一脸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看着他。
“摔能摔成这样?”
席暃沉默了一秒,改口:“被车撞的。”
祝时宴眯了眯眼,“什么车?”
“......小轿车。”
“司机呢?”
“逃了。”
祝时宴才不信。
他可是看过检查报告的人,他身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的,尤其是头上那个伤口,医生说是被玻璃利器所伤,什么车能撞出这样一个口子?
他正要追问,一道“咚咚”的敲门声从门边传来。
祝听芸懒洋洋地靠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