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屯柴冷哼一声,眼神锋利:“我原以为你心中是有数的,没想到现在还认为不是你媳妇在后面搞鬼。我们这种家庭,银子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还能找不到,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现在还拿长孙制度和我说,老四啊你哪来的脸,你硬生生毁了老大一辈子啊。你看看村里同龄人,孩子都去学堂了,可老大了婚事黄了,媳妇吹了,孩子没影了,现在连唯一的田地都留不住,你真是要伤透他的心啊。”
季屯柴一字一顿将他说的不停冒冷汗,掷地有声的落下最后一句:“我问你,你想让老大打一辈子光棍不成。”
季屯粮瞬间炸了:“那怎么能行,怎么也要说个媳妇,不然我脸面往哪儿搁。”
“他一没房子二没田地,分家你也不愿意公平公正,三十岁的年纪哪个姑娘能看上他,你啊心偏到肚脐眼里去了。”季屯柴费劲巴拉的说完,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揉碎了讲给老四听,就看他自己能不能领会了。
季屯粮抱着脖子在鸡圈后面蹲了许久,耳边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当家的,还不回去,你看都打雷了,吃了饭赶紧割麦子去,老大回来了家里多了张嘴,今年的收成可怎么办啊。”
林氏小心翼翼窥探她男人的脸色,没看到什么别样的情绪,悬着的心放下一半了。她比谁都了解这个枕边人,村长怒气冲冲的走了,显然是没劝动。
但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林氏抹了两滴泪水:“当家的老大要分家你就按照族规分吧,村里人指点我就算了,我不能让你这个父亲也被人戳脊梁骨啊。”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要是云芷在准会夸赞一句好一朵白莲啊。
季屯粮大受感动,觉得妻子实在体贴,一脸真诚:“你真的愿意。”
林氏脸色一窒,心道这老不死的听不懂人话不是,转头却抹了泪水:“我只是有些心疼当家的,田地是族里的没错,可我们不是没给银子啊。季大外出的这些年我们又攒下两亩薄田,还有卖金银花的林地钱,不也是老二和老三扛大包赚回来的。临到头却要给老大,当家的我心里如何不怨恨啊,但我更舍不得别人说你亏待老大。”
季屯粮脸色由阴转晴,粗粝的手指抚摸自己的烟杆,心中焦躁不已,沉声道:“再说吧,先把麦子收上来再说。富贵带着人去杏花河中下游看了,等知晓灾情后一切都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