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伤的伤残的残,尹甜甜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上辈子,她跟着沈福柱进京,没机会跟他接触,只记得她死之后,魂魄漂在半空,看见他瘸着一条腿来给她收尸。
那天,他在院子里站了半晌,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中透着孤寂。侯府的人不待见他,更不待见她,只不耐烦的催促。
他艰难地将她背出侯府,带回家乡安葬。
这份恩情,她这辈子要还的。
尹甜甜费劲儿地把二老扛回屋子里,打来清水替沈母清理伤口,少年突然伸手。
“我来吧。”
少年替二老擦洗完伤口,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替二老上药。
打板子的护卫手下留情了,二老的伤只是看起来吓人,实际没有伤到骨头。
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世子。
他自嘲一笑。
以后他就不是世子了。
家里没有干净的用来裹伤口的棉布,甚至穷的连一块儿棉布都找不出来!
“我去生一个火盆端来!”
深秋了,天气很凉,二老就这么晾着伤口,尹甜甜怕二老着凉。
要喂猪,还要做饭,还得想办法谋生,尹甜甜要做很多事情。
山里的草都枯黄了,好不容易在山谷里找到的新鲜猪草也快没了,臭宝以后连糠咽菜也快吃不上了……
少年见她忙得团团转。
“你歇歇吧。”
他脊背挺得笔直,却无端给人一种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寂寥感,尹甜甜突然有点想笑,去京城一趟,她都学会念诗了!
她还能笑得出来,少年奇怪的看她一眼。
“少爷,咱们家不比侯府,只有粗茶淡饭,您别嫌弃!”
少年目光落向窗外。
“我算什么少爷呢……粗茶淡饭已经很好了,若是连累双亲因此丧命,我也只有以死谢罪,才能对得起他们。”
他从小接受的是士族教育,被灌输的是家族思想,一个人不管再有本事,也必须孝敬父母,为家族谋福利。
尹甜甜在侯府时听过很多故事,什么彩衣娱亲,芦衣顺母,在她看来,不过是为了让孩子更听话而已!
“不是这样的,真正爱孩子的父母,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去死呢?莫说爹娘还有口气,他们就是真的挺不过去,也不会怪你。”
她一个小小的童养媳,没什么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