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平日和善的面容此时因着愤怒挤在一起,肥胖的身子因为追赶而一颤一颤的,扶着一旁的树气喘吁吁。
她恶狠狠地瞪着沈青黛:“夫人老爷把你许给钱大人是给你的恩典,你倒好,还敢逃婚!”
沈青黛迷迷糊糊地看向说话的地方,她本就病重,发着高烧,又从山坡上摔了一跤滚下来,此刻更是脑子如浆糊一般。
难道这辈子就要这么结束了吗?她想。
柳嬷嬷转头看向府里的小厮,抬起手随意指了指:“还不快快押了回去!再让这死丫头跑了将你们全都发卖了去!”
周围的小厮闻言忙用粗麻绳将她手脚捆起来,抬到了不远处的马车上。
沈青黛苦涩一笑,就她那嫡母给她下的药,她也活不过今年,何苦还这么大费周章。
她这位好嫡母竟恨她至此,即便她命不久矣,也要让她声名扫地,身败名裂。
沈青黛渐渐眼前再也看不见一丝光亮。
再次醒来,已是在府里。
下人们为了泼醒她,在寒冬腊月毫不留情地泼了带着雪的冰水。
她毫无尊严地倒在地上,手脚均被捆住,额头滴答滴答地掉着水滴。
沈青黛望着眼前熟悉的场景陈设,蓦地苦涩的有些想笑。
曾经,她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为她的好嫡母柳氏侍奉汤药,忙前忙后,从来不曾懈怠半分……
见她醒了,柳氏淡漠的眸子才动了动,慵懒地靠在美人卧上,看向柳嬷嬷:“泼这劳什子冰水作甚,我这屋子都冷嗖嗖的了。”
柳嬷嬷忙笑道:“是老奴糊涂了,”转头看向丫鬟道:“贱蹄子!还不给夫人添两盆炭火来?!仔细你的皮!”
沈青黛动了动手肘,撑着坐起来,看向柳氏。
柳氏见她还有力气动弹,唇角勾了勾:“柳妈妈,黛儿向来乖顺,万万是做不出来逃婚这种有违纲常的丑事的,想来是她那个见不得人的生母和她身边那个丫头教唆的。”
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眼中却是久散不去的恶毒:“黛儿心善,不忍心处置,我既是她的嫡母,自然要帮她处置一二,将她那丫头发卖了窑子去。”
沈青黛浑身一颤,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柳氏,她顾不得其他,被捆缚住的手脚艰难挪动着,挡在萍春身前。
“不可以!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不可以!有什么冲我来!是我要逃婚的,是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