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停一下,姑娘想透透气。”
“好嘞。”车夫把马车停在路边。
芳洲扶着少女下车,王妈妈又拉着车夫聊起来,不让他留意到下车的究竟几人。
山林幽静,树木参天,芳洲二人来到一棵树冠如盖的大树旁。
如这样的树在这山林中不算什么,但它旁边却生了一株京城地界不太常见的半年红。
到了约定的地方,芳洲不敢喊,拉着少女的手左右张望。
上方传来动静,二人齐齐抬头,就见一人顺着树干滑下来。
芳洲先是一惊,待看清那人的脸,面露喜色。
是姑娘!
秋蘅示意二人不要出声,上手就开始脱衣裳。
芳洲身边的少女把帷帽取下来,车夫眼中的六姑娘原来是青萝。
青萝与秋蘅身形相似,冷香居的丫鬟们眼热姑娘对青萝的亲近,以为是青萝的性子讨了姑娘的喜,却不知这才是真正原因。
青萝也把外面的衣裳脱下,里面直接穿着与芳洲类似的侍女服。因为出门就带着帷帽,发髻就是自己常梳的样式无需换。
车夫与王妈妈聊了会儿,觉得时间有些久了,下意识往芳洲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看。
姑娘家说去透透气,其实就是委婉说要去方便,但这深山老林离开久了还是有些担心的。
“芳洲和青萝都陪着呢——”王妈妈伸手一指,露出笑脸,“那不是回来了。”
头戴帷帽的秋蘅走到近前,对嘴唇微颤的王妈妈点了点头,由芳洲和青萝一左一右扶着进了车厢。
她能感到疼痛带来的热。用热血换来了成功,便连那飘入鼻端的血腥味都变得芬芳起来,比她调制的那些香还要美妙。
这是第一个。
从崖顶到崖底,再到约定之处,她已走过一遍。有难度,有危险,却是她必须要走的路。
稍稍休整了一下,秋蘅直接跳了下去。
数丈往下有一株横向生长的树,下坠的时间很短,一双手紧紧抓住了树杈。更多的树枝刮过少女的手臂与身体,刮破了衣衫与肌肤。
她就这么躺在冷硬的乱石上,仰面望着天空。
天色暗下来了,并不圆满的月亮静静挂在苍穹,显得冷冷清清。
秋蘅却不觉得冷。
这时有禁军反应过来,指着羽箭飞来的方向喊:“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