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接过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你给老夫看这个做什么?”
裴行俭沉声道:“长安已有缺粮征兆,在下希望太尉能将此事上奏圣人,及时处理,方可免去一场灾祸。”
长孙无忌盯着他,道:“老夫眼下谋划的是何等大事,哪有功夫管这种小事?”
裴行俭急道:“长安缺粮,怎能是小事?”
长孙无忌冷冷道:“陛下被妖后蛊惑,朝堂不宁,天下难安,到时只怕大唐江山不保,你说孰大孰小?”
裴行俭道:“在下见过武皇后,她虽气量不高,却也是明理之人,当不会……”
长孙无忌怒道:“混账,你竟敢在老夫面前为那妖妇摇舌,来人,轰他出去!”
裴行俭拱手道:“驸马见谅,此事关系重大,需当面向太尉汇报。”
长孙冲哼了一声,转身道:“跟我来吧,不过父亲正在与韩相、来相议事,未必会见你。”
他这才来到公府管家前,提出求见长孙无忌。
“哎呀,这不是守约兄吗?我们并未给守约兄送请帖,想不到守约兄竟不请自来,真是难得啊。”
一道声音从走廊传来,话中带着讥讽之意。
长孙冲冷淡的道:“不必多礼,守约兄大驾光临寒舍,是有什么要事吗?”
裴行俭道:“在下有要事,想面见长孙太尉。”
长孙冲挑了挑眉:“跟我说不成吗?”
本该空空荡荡的长安大街上,却到处都是官员的马车,车檐上挂着一盏红色的小灯笼。
这些马车都朝一个方向汇聚,崇仁坊长孙无忌的府邸。
金吾卫们提前得了通知,带灯笼的马车或行人,不得盘问,只能眼巴巴望着这群如同赶集一样的官员,朝崇仁坊聚集。
裴行俭转头看去,来者是个面容俊朗的中年人,和他年岁相近,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冲。
裴行俭拱手道:“见过驸马。”
裴行俭虽是河东世族,却与苏定方、李勣走的很近,在世家派系中,很不受欢迎,孤零零一人坐在角落。
他也无心与这些人打交道,一个人自饮自酌,耐心等候了一个多时辰,四顾一看,众官员已大半散去。
当然,若有公务在身、又或病重就医,可免刑责。
一轮弯月斜挂树梢,现在正是宵禁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