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是男孩儿的课。他记住了上次宣从南说的可以有自己的风格,但想走艺术生高考的话需要有扎实的底子,学得很认真。
“哥哥,这样画对吗?”男孩儿指着一堆像是用直尺画出来的线条。
宣从南:“对。很厉害。”
下午是女孩儿的课。她跟宣从南几乎没有交流,每次画完东西,都是看一眼宣从南,从不开口说话。
宣从南同样爱安静,享受这样的氛围,没感到时间流水一样逝去,惬意满足。
画纸上铺陈着各种颜色杂糅在一起的色块,没有章法,但颜色使用的攻击性很强。宣从南知道,这个女孩子的眼里和心里住着很丰富的东西。
“你心里有一个世界。”宣从南说道,“属于你自己的。它很美。”
女孩儿看着他,成熟的目光让她不像一个11岁的孩子。
因为孩子比较特殊,她的父母一直在旁边陪着。
这时,女孩儿说:“嗯。”
母亲一怔,她茫然地看看宣从南,又惊喜地看向女儿。
眼眶湿润。
宣从南没什么特别反应,他只是觉得本该如此,说:“我们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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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画有什么用?能比得上宣从南吗?他已经能用画赚钱了,怎么你还在花钱啊?!”宣业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找不到钱,看到放暑假的宣卓耀窝在他自己的房间里画一堆乱七八糟的丑陋涂鸦,酒气冲天道,“你不是有十万块钱吗?拿来给我!”
“你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耀耀的十万块钱不是让你哥的好儿子搅黄了吗!你走开别碰他!!”卓娅君冲进来推走宣业,像一个母狮子那样奓毛呲牙地护住宣卓耀,吼道,“你滚开啊!!!”
不喝酒时宣业从不打人,还会跪着向卓娅君忏悔,说他不想这样的,导致他们两个的主导关系经常发生转换。此时是醉酒的宣业要钱打人的时候。
宣卓耀脸色发白地躲在卓娅君后面。
多年前宣业喝醉回来,晃到宣卓耀的房间,问他:“如果我和你妈离婚你选择跟着谁?”
宣卓耀知道这是个陷阱,低着头不回答。
宣业轻轻推了一下宣卓耀的脑袋,友好地说:“你说啊,我不打你。”
“我......”
“什么?”
一再的逼迫询问下,宣卓耀避不开,声若蚊蚋地回答了第二遍:“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