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多年在江家的底气就是江墨,江墨能在镇上读书,还认识县令家的千金,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好处。
也就是这个,江顺德这些年才纵容着刘桂花,也想跟着分一杯羹。
果然,江顺德听了这话脸色难看的很,给自己找了台阶:“反正你不怕死你就乱说,”他说了几句嘴里更疼,踢一下刘桂花:“去给我找个郎中。”
他给了台阶,刘桂花也不敢再撒泼。虽然嘴上说着靠江墨,实际也害怕被江顺德休了。只能背地里一边骂江顺德,一边往隔壁村去找许郎中。
村里话头是被止住了,顾承武大晚上教训江家的事传出去,明面上也没人敢说什么。
不过江云的名声算是被刘桂花一张嘴说没了,即便他和顾承武清清白白,这辈子也不敢想着有好人家会来向他这种没名声的人提亲。
要怎么活下去,江云也不知道。他两次寻死都被救下来,现在就算是想再死一次,也得想想对不对得起江家。
往后的日子没指望,江云埋在被窝里哽咽发抖。张翠兰来看了几次,也都是叹气摇着头出去了。
以往十里八乡没了名声的小哥姑娘,不是被发卖就是被嫁给老鳏夫凄凄惨惨过一辈子,甚至还有被家族打死换全家名声的。
出门的时候,张翠兰和顾承武视线对上,顾承武沉默片刻,道:“我去和他说。”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管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闲话了。被村里说成这样,白的也已经变成黑的。
顾承武进去的时候,只看到被子里微微蜷缩的一团。
里面的人小声抽泣,连哭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将眼泪落在被子上,怕脏污了顾家的东西。
顾承武坐在凳子上,一时不知如何开头。论打仗杀敌他不在话下,可要说如何哄小哥儿,顾承武是没辙的。
他生硬开口:“帮你教训过他们了,以后不会再有闲言碎语。”
辈子里的人微微一顿,抽泣的声音也小了些,但还是没停下哭。
顾承武不怪罪江云不理会自己,他知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小哥儿不公,没了名声等于葬送了一辈子,能哭出来发泄总是好的。
至于自己心中所想,他尚且没想好如何开口。
半晌,顾承武坐的笔直,在心里组织好语言道:“昨夜江顺德要将你送我。你若愿意,从此以后便跟着我……若是不愿,等你想好后路,再走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