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无依无靠被卖了的小哥儿,哪怕还一辈子也还不起,怎么还能让别人再花钱去请郎中。
江云急着摇头,声如蚊呐低着头道:“多、多谢婶子,我没事了……真的。”
他说话也结巴,于是不敢说话,怕遭了嫌弃。
张翠兰看江云实在是胆子小,心里便更加骂起了刘桂花。
她退出卧房:“既然醒了,锅里还有肉粥,给你舀一碗来,吃了也好补补力气,这几日就在婶子家安心住下,以后的事情先别想那么多,你那黑心后娘面皮一扯破,大家就都知道你的不容易了。”
别说药,就算是零星的肉花,也是江云好几年没碰过的。乡下普通人家哪里养的起猪,自己吃饱就不错了,更没有多的粮食喂猪,顶多能养几只鸡鸭。
是以在江家的时候,刘桂花把那几只鸡鸭看的跟宝贝一样,碰也不让他碰一下。
张翠兰在厨房忙碌,时不时传来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大约是在炒菜,有些忙碌。
江云捧着热腾腾的瘦肉粥,听着厨房里声音,一行温热划过眼眶留在碗里。他眼里湿漉漉的,捧着碗大口吃粥,和着眼泪一起吞进去。
七月是正热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早上出门干活,赶在太阳当顶的时候回来。中午地里没多少人,顾家因为是猎户,在村里是没有水田旱地的,只有小院子里几片菜地。
地虽然不多,但张翠兰打理的很好。看完江云,她从墙角拿起锄头,把菜地里野菜锄干净,又铲了一铲子沤好的鸡粪给菜施肥。禽畜粪便都是臭的,尤其沤过的。张翠兰是闻惯了,乡下人也不觉得难闻。
江云身体虚弱躺在床上,陌生的环境让他觉得不安。张翠兰的照顾更是让江云惶恐,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午后的日头最毒辣,张翠兰吃了饭,给江云端了一碗到房里。就回自己房里睡觉,鼾声从大到小,她给自己打醒了,睁开眼迷迷糊糊听到外面除草的声音。
顾小子这么快就从山上回来了?
拿着蒲扇下床出门,张翠兰才看到瘦弱的身影,正吃力挥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锄头除草。院子里的杂草被除了一半,瞧着都不一样了。
张翠兰赶紧扔下扇子,跑过去急匆匆道:“郎中都说,你身子还没好不宜受风,这种事就别干了。”
江云抿了抿唇,声音细小断断续续道:“这些,我都能做,我可以做的。”他生怕不勤快,惹了人家不快,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