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蒹葭慢慢抬起头,院子里没点灯,她看不清楚少年的样貌,但仿佛只要她知道他在那,就会很安心。
“谢谢。”
她轻声说道。
“不用谢。”
许长卿回应。
少女不知道的是,她虽看不见许长卿,可以许长卿的目力,却能轻松穿透黑暗。
他清晰地看见了,少女微微上扬的嘴角边上,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地上。
许长卿怔住了。
只因这场景一如当年,某位从不流泪的红衣女子也这般蹲坐在地上,轻声抽泣。
可不同的是。
这滴泪水,看起来很开心。
……
……
吃过晚饭,许长卿最先回房。
关上门后,点上一盏油灯,却愣了愣。
只见他床上多出了床棉被,铺得整整齐齐。
许长卿上前摸了摸,棉被质地极好,柔软厚实,表面更是光鲜亮丽,并无落尘。
瞧上去,应该是新买的。
许长卿嘴角微微翘了翘。
这世道,棉被可不是一般人能盖得起的,记得前世刚到剑冢时,许长卿体弱多病,尤其畏寒,严冬时每晚被冻得睡不着觉,偏偏整个剑冢里都找不出一床棉被,于是他便跑去偷师傅的酒喝。
他哪里知道,师傅酒壶里的压根儿不是寻常酒水,而是一品修士用以辅佐修行,每一滴都价值连城的仙露。
要知道,剑冢之中,等级森严,弟子境界实力未达标准,是决不允许越级服用那些珍贵丹药。
所以被师傅发现,许长卿自然免不了被胖揍一顿。
在那之后,师傅不知从哪给许长卿带回来了一床棉被,时不时兴致来了,便爱拎着一壶酒溜进许长卿房间,说什么男娃娃就该从小练练酒量,若是以后让女娃给喝倒了那可丢人!
然后许长卿往往会被烈酒呛得哭爹喊娘,那老家伙则是以此作乐,笑得前仰后合。
可在意识模糊之间,许长卿总觉得,师傅灌他喝下去的那些酒,和他那晚偷喝到的仙露,是一个味道。
思绪渐渐远去。
许长卿晃晃脑袋,不知为何他这两天总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若是没有被那些昊天宗修士背叛,或许他现在还在剑冢之中,大家也都不会死。
也不知道师傅,是否还健在。
不过以自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