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他竟然都亲自用手来碰她脸了。
这和时管司司长亲自过来和她握手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仿佛骤起的暴雨,密集而急促,由远及近,齐步踏来。
李真真塞上竹筒盖子,将竹筒重新放回怀里,侧耳倾听了片刻。
然后发现她听的,一直是自己因失血过多导致的耳鸣声。
“……”李真真拍了拍耳朵:“你能听出有几拨人吗?”
“两拨。”灯汐枝坐回火堆边,取下火上悬挂的隐隐沸腾的铜壶:“左侧上山的一拨,一百三十五人,右边上山的,两百一十八人。
“其中九人内力不足,吐纳气短,十二人身受重伤,脚步虚浮。”
李真真:“……”
前大佬,不愧是前大佬。
这就是天生仙体吗?
哪怕仙骨尽失,不能修炼,但是五感仍然远强于凡人,甚至远强于修士。
那脚步声越来越响,像是故意示威似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地面上敲响战鼓,震耳欲聋。
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
李真真拔出杀猪刀,走到门边。
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是我对头还是你对头?你要不要避一避?”
“不必。”
因为茶盏已经被他捏成了粉,灯汐枝修长的手指搭在缺了一角的茶碗上。
清透雪光下,土阶茅屋,青堂瓦舍,他却连指尖都在泠泠地发着光。
“我的对手已经死了。”
言下之意,就是这普天之下他已经没有对手了。
李真真点点头,欣慰地发现自己已经麻木了。
漫天灯火犹如夜间流动的萤虫,漫向这山里唯一的木屋。
马匹步声停止,李真真推开门,便被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剑指住门面。
面前的百人,均身着黑衣,头戴鬼面,不是死侍是谁。
领头的死侍坐着高头大马,手持黑色长剑,看李真真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
“翁珍珍,你杀我麾下侍卫三十九人,血债当血偿,今日我必将你擒拿回去,给绮烟真人做炉鼎,你若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受些罪。”
李真真正想说什么。
就听见另一队人浩浩荡荡而来的马蹄音。
哪怕是在黑灯瞎火的大山里,也能老远看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