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凭自身的血,就能有这样的作用?”
“血只是记忆,仅此而已,这雨,这黑暗,即是那个人的记忆。但让我活下来的,与这些都无关。她救了我,毋庸置疑。”雨中人自嘲地笑着,“自那时起,我就活在他人的庇护下,现在再求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有回话,符衡靠近了他,想起什么,他又止住符衡,说:
“同生共死的方式,我不需要。”
“哪有那种办法。”符衡摇头,说,“我的名字已经和你讲过了,你呢?总要有个称呼。”
雨中人嘴唇咧开,似笑非笑,若有所思,说,
“我本来该是个死人了,还要什么名字。”他惨笑,笑出声来,“就叫残雨,这里的雨是那个人的意念,我也不过是雨中残存的执念。”
良久过去,事毕。
“重新活络起来了,没想到啊。”残雨检查自己,不由得惊奇,“有意思啊有意思,这样的话,至少还能活个一年半载的,够得很了。有人和我说过夜晓的神异,如今看来,夜晓出来的人,也让人看不透啊。”
“我还是能察觉到你的一部分的,所以不要做出格的事。”符衡提醒他,“记住,让你生命延续下去的,是你自己。”
不发一言,残雨点了点头,心中在想什么却猜不透。
过了半晌,符衡才发问:“所以,我们要怎么出去?”
残雨指了指跪坐在他们面前的黑影,幻境中只有雨,模糊和混杂,他提醒说:“那个人的血,即是这个幻觉的主体和全部。”
符衡蹲下,离得这样近,他也看不清这影子的任何细节,伸手触碰血流,
“血液”汇集,凝固,消解,
心中莫名有一股悲伤,在最后的一瞬,符衡似乎看清了那影子的模样。
镜前,符衡回过神来,活动下四肢,小插曲结束,可事情还多着呢。看了下窗外,已完全暗下来了。
忽然注意到手指流了血,抹去后,伤口几乎看不见,也再没流血,他不记得何时划开过一道这样细小的口子。
不重要,符衡整理好自己的装束,他还得去书店打工,毕竟人得工作。走到门前,听闻声音,他说:
“你和我一起吗?”
没有回答,符衡拉开房门离开,只有脚步声越来越远。
镜前,另一个人凝视着,
检视着自己,以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