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东坐在炕沿上,把自己的脚也放进了洗脚盆里。
“这就是经济发展规律,你不也学过政治经济学吗?经济腾飞和文化复苏是相辅相成的,十年运动扭曲压抑了国人太多的情感,一旦释放出来,能量是惊人的,我能帮小姨子写歌,自然就能帮你写小说写剧本,进文联当个作家,总比当老师强。”
两双脚在洗脚盆里擦来蹭去,溅了满地水,娄艳茹的脸渐渐红了,气液渐渐消了。
刘卫东这段时间不断爆出惊人之举,娄艳茹都麻木了。
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她丈夫,可她却感觉越来越陌生,甚至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
她甚至很怀念以前那个喝了酒满嘴脏话,脚都不洗就上炕的臭男人。
对她来说,那个男人更真实。
“你想什么呢?”
见娄艳茹发呆,刘卫东不禁问了一句。
“没想啥,我就是感觉咱俩的差距越来越大了,以前你是事事都依靠我,可我现在连提建议的机会都没有,你什么都安排好了,我感觉成了你的累赘”
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自己这段时间确实跟以前判若两人,转变太快也不是啥好事儿。
“艳茹你想多了,我今天买肉的肉票都是刘师傅给的,你进城后一个人的定量,咱俩在市里根本不够用。
我只想提前把一切给你安排妥当,那样我在农村才安心,等你大学毕业政策好一些,我也进城,难也就难这三四年。”
娄艳茹轻叹了一声,身子刚要往丈夫身上靠,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了。
“姐夫、姐夫,你说这一段是用民族还是美声,我对这首歌有了新的想法……”
好好的一个团圆夜,硬是让一首歌弄得稀碎,最终刘卫东还是睡了小屋。
第二天娄家姐俩上学,刘卫东收拾完屋子换上了崭新的绿军装,拎着兜子离开了家,兜子里装着那包开司米毛线。
到了公社刘卫东特意看了一眼车棚子,并没看见李保田那辆破自行车。
这犊子是真住院了还是趁机泡病号?
那天晚上自己下手确实狠了点。
敲门进去,马主任一看是刘卫东居然笑着站了起来。
“卫东过来了?这两天我正要去二队看看呢,整个公社的灾后重建,就你们二队搞得最好,而且还没跟公社提出任何要求,这都归功于你的无私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