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是集体的,山上长的东西也是集体的,你私采人参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脚,今天这人参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娄艳茹抱着药篓子怒目而视。
“药材是我男人拼着命采回来的,你说没收就没收?这都啥年月了你还敢搞打砸抢那一套?”
“李队长,就那么一根人参不都放锅里了吗?这筐里就是些不值钱的草药,您高抬贵手……”
刘卫东他爹刘老蔫张开双手护着儿媳妇,一脸焦急。
“果然鱼找鱼虾找虾,娄艳茹这个“黑五类”狗崽子嫁到你们家,你这贫下中农也染上了资产阶级余毒,把这两个坏分子都给我抓起来……”
李保田大手一挥,两个贫宣队员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过去抓娄艳茹和刘老蔫。
啪……
一声清脆的响鞭,差点抽到那两年轻后生。
“吁~这牲口不打就是不听话啊,我看谁他妈敢动我老婆和我爹?”
“卫东!”
娄艳茹拉着刘老蔫跑到了马车旁边,一脸激愤:“李保田要抢咱的人参。”
“别怕,有我在他屁都抢不走。”
刘卫东一把将娄艳茹和老爹拉到了身后。
“刘卫东你好大的胆子,敢打贫宣队员?”
“就打了咋的!你他妈就欠抽。”
刘卫东手里的鞭子直指李保田。
刘卫东上辈子最恨的就是李保田。
这家伙本是二队的无赖挂杆子,当上了贫宣队长后批这个斗那个的,一心想夺权。
刚开始不少社员图清静磨洋工,可时间一长琢磨过味儿来了,喊口号唱样板戏不挣工分啊?年底可是按工分分粮分钱。
等知青下乡,李保田的眼睛又盯上了娄艳茹,没事就往跟前贴,老想占便宜。
结果娄艳茹根本不搭理他这个村领导,反而嫁给了一穷二白的刘卫东。
李保田恼羞成怒,三番五次给老刘家穿小鞋,人在矮檐下,刘老蔫爷俩敢怒不敢言。
可现在不一样。
年底三中全会过后,贫宣队就成了历史,现在还怕他李保田个鸟?
“反了!反了!刘卫东一家敢公然对抗无产阶级专政,都给我抓起来。”
李保田张牙舞爪带头往前冲。
让刘卫东一脚踹了个狗抢屎。
刘卫东大鞭子甩得啪啪响,几个贫宣队员根本不敢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