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堆放着几只破旧的木桶,里面弥漫出的浓烈的血腥和腐烂的水迹。
那些被困在这里的人,已经被剥夺了人类最基本的尊严与生存条件。
痛苦在这里是一个轮回,将会无止境地延续下去。
这一切无声地撕扯着莫里斯的内心,令他从今天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愤怒瞬间爆发,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而此刻,那些被囚禁的灵魂似乎也感受到了莫里斯的愤怒。
他们的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低垂的头颅微微抬起,面具下的呼吸变得急促,是气若游丝喘息的声音。
这些人在经历过如此长时间的折磨后,早已对任何情绪的波动极为敏感,尤其是愤怒——它对于被压迫的灵魂来说,既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无法逃避的恐惧。
几道微弱的哀求声从其中一人口中传出,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察觉,“求……求你……让……让我死……”
这声音如此细微,莫里斯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能力。
也是这一刻起,莫里斯才意识到,自己的愤怒从始至终并非单纯的愤怒,而是在为无法改变而愤怒,而是在为这些人、与他们相同遭遇的人无法逆转的命运而感到愤怒!
他的愤怒不止是对施暴者肆意妄为的憎恨,也不光是对上位者漠不关心的仇视,更是在无助的眼泪与哀求中,感受到了这群人的绝望——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甚至连最基本的求生欲望都被摧毁。
莫里斯第三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低下头,缓步接近那些被锁铐束缚的人。
当他走到其中一人面前时,那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对莫里斯的靠近充满着极度的恐惧。
随着莫里斯伸出手准备解开那人的锁链,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更加沉重。
几乎是瞬间,所有被囚禁的人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剧烈地开始颤抖。
“不要……求求你……让我死吧……”
“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会带你们出去。”
“求求你……”
然而,那人像是没听见般,机械性地重复哽咽着这句话。
莫里斯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也会只能对着面前颤抖的身影一遍又一遍轻声重复着自己的话。
“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会带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