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用的二胡都是什么紫檀、红木,我爹用的就是山里多的是破竹子,蒙着蛇皮。
这把二胡从年轻用到他死,早就已经破得不像样,拉起来好像谁家驴要死了似得。
可就是这么不值钱的东西,我一直当宝贝藏着,想起我爹了我就拿出来看看,就好像我爹还活着一样。
林行帆还是了解我,这东西我可舍不得给他。
“行,我跟你赌。”
反正就是哄哄他,老天又不会因为我俩的赌约就让我的癌细胞消失。
林行帆那边来了患者嘱咐我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我把盒子放回衣柜,疲惫地仰面躺在床上。
我刚闭上眼,想着就这么睡过去也挺好的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妈的,怎么今天这电话没完了?!
一股无名火蹭的就窜起来了,心想着要是骚扰电话,我非得问候他祖宗不行,结果却发现打电话的人是……我妈。
“喂……妈,怎么了?”
“大宝,妈知道你忙,平时不敢给你打电话,怕影响你工作。”
“但是妈这两天心里头慌得很,还是得问问你才踏实。”
听见我妈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关心我,我鼻尖瞬间就酸了,强忍着把哽咽压下去,强颜欢笑道。
“没事的妈,您别多想。”
“没事就行,知夏出身高难免有脾气,咳咳、咳咳,你多包容着点她。”
“妈,您是不是病了,怎么还咳嗽上了?”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就是有点感冒,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你快忙吧,挂了啊。”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眼泪一滴一滴掉在漆黑屏幕倒映的我悲伤绝望的脸上。
“妈、我一点儿都不好,我就要死了,可是我不想死又有什么用啊……”
和许知夏大闹了一场之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盘算着我死了之后,我妈该怎么安置。
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只有林行帆。
唉,活着的时候好兄弟没跟着我享上福,死了还得麻烦他帮我照顾老娘。
等我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许知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只留下客厅里的一片狼藉,估计是笃定了我会收拾。
呵,凭什么,我又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