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子三个字如同一支沾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在晏乔心口,正要发作,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突兀的铃声吵醒了床上的人,晏乔一看来电显示,神情不由的凝重起来,忙不迭跑出了病房。
“还觉得冷吗,有没有好一点?”陆呈泽放下手里的洗漱用品,走近晏茴。
两个成年人躺在病床上,没有足够的活动空间,轻轻一动,床板发出的声响,耐人寻味。晏茴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陆呈泽担心闷出好歹来,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替她往下拉。
忽然,陆呈泽感受到领口衣襟被水珠浸的潮湿,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晏茴轻颤着身子不是因为冷,而是在无声的流泪。
关于白天在陶家发生的事,陆呈泽只字未提,他打定主意不会再让晏茴见那对母子,狗屁的血浓于水的亲情,三百万算是彻底买断。
陆呈泽故意甩了甩那只搂过晏茴的手臂,一派正室的口吻,“请问你现在用的什么身份,晏茴的娘家人,还是……我的手下败将??”
晏乔气得捏紧拳头,整张脸都狰狞了,“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早晚有一天我会让姐姐看清你的真面目。”
陆呈泽静静地等待着,晏茴没有回应他,随之而来的是轻浅的呼吸声,他无奈一笑,探下身子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闭上眼,满足的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陆呈泽的手臂被晏茴压得发麻,半个身子悬在床沿外,只稍一动,极有可能摔下床。更要命的是,平白多出的小舅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床边,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射在自己身上。
深夜里的记忆慢慢在大脑中复原,他将人紧紧搂在怀里,下巴轻蹭着她柔软的发丝,感受着她不算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皮肤上。
他快忘了上一次搂着她入眠是在什么时候,以前的自己真的挺混蛋,每次见面一味的只想要在她身上索取欢畅,忽略了比之更深层面的情感。
陆呈泽低头,见她脸上都是反着光的泪痕,心疼地伸手拂去一点一点砸下的泪珠,“小茴,你还有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家。”
顿了顿,他又加了个前缀,“如果你愿意的话。”
他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趁虚而入的嫌疑,但之前得到的教训提醒他,凡事不能逼迫她,多给她一点时间,然后慢慢地去接受。
“陆呈泽,我又没有家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裹挟着呜呜咽咽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