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父子俩的静默,屋内似乎渐渐气氛都有些凝滞,带着无法言说的阶级残酷感。苏敬仪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愈发复杂,抬手按着额头突起的青筋,再一次直白无比道:“你们能不能不要矫情?我问这个问题,是因为吃一堑长一智!在我的记忆里,男人,尤其当家做主的男人,不知道钱财重要性,却爱好颜面。特别容易被某些激将法激中,而后为了颜面强撑着。”
“所以我必须得问清楚咱们家家底大概什么情况。爹,我既要认祖归宗,您说个大概数量,让我心里有个谱也行。或者你说您知道钱财重要性,不像某些清高的文人,说讨厌提及黄金白银的。”
被亲儿子质疑花钱没数的苏从斌抬手按着自己酸痛的腰,咬着牙用尽力气按了按。
酸酸涨涨的痛感立即从腰间席卷四肢百骸,最后还牢牢占领了唇畔。因此他才没直接脱口而出“小家子气”四个批判的话语来。
着重了音调,苏从斌强调自己付出获得的荣耀。
迎着侯爷爹一脸“你老子厉害的”的神情,苏敬仪颇为配合哇了一声:“爹,听起来您好厉害。竟是秀才公!”
尽量让自己忽视父子俩的眉眼官司,苏敬仪清清嗓子:“也对。官场离我太远了。不过爹啊,我有件事不解。您说苏家落魄,那您给银票疗伤是不是太痛快了?咱们苏家有钱吗?”
话还没说完,他迎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抬起了下巴,一副笃定的模样,道:“我是问的直白了。可我知道秀才也是要烧钱的。王家村那些人可嘚瑟显摆了,说农家供养一个读书郎,哪怕笔墨纸砚都用最差的,一年可要十两银子的!等县试过后,需要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可您第一日那给银票的动作好潇洒的。现在又派人找工匠找水源?您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苏琮紧绷着脸,缓缓开口附和:“敬仪弟弟,父亲说得对。”
有些人沉浸在侯府的荣光里,父亲在官场走得就愈发艰难。可……可这些事情,若是一下子让苏敬仪知道,恐怕会让他对侯府畏惧。
瞧着亲儿子似乎替他在鸣不平,苏从斌旋即觉得自己腰不酸了,手不疼了,还能再挥一百……一下锄头。于是,他循循善诱,问:“僧多粥少这道理可懂?”
苏敬仪点头。
“官场,简单而言一个萝卜一个坑,每个官位都是有定数的。”苏从斌说着,话语不由得带着苦涩:“大周开国已有百年,开国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