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红胭甫一踏入,便见一名女子娉婷行礼,娇娇怯怯道:“姐姐,柳娘可算见到你了。夫君前段日子恢复记忆,我才知道他有家室,很是愧疚。如今见姐姐过得这般好,我终于能安心了。”
说完,她还沁出几滴内疚的眼泪。
窦红胭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将身上价值千金的狐裘解下来,递给侍奉的婆子,坐到主位,而后看向下首身形挺拔的男人。
相隔十四年。
男人的相貌变了不少,但依旧能从眼鼻轮廓辨认出,他的确是她那位新婚夜出征却中途死亡的夫君。
这本该是全家欢庆的好事。
但……
她已经打着他的旗号,诞下了别的男人的子嗣。
他回来岂不是露馅了?
窦红胭揣着暖融融的汤婆子,心里滋生出阵阵寒意。
他为了别的女人诈死,卷走大半家产,就该死在外面!
她的“亡夫”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她的奸夫刚被皇帝派去北境指挥战事,两个月才能回来。
否则,他在进京前就死干净了。
“姐姐……不理柳娘……是在怨恨柳娘抢了夫君吗?”
柳欣儿迟迟未得到上面女人的回应,楚楚可怜的表情尴尬地僵住,忙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袖子。
男人才一脸不情愿地看向窦红胭,眼里稍纵即逝过一抹惊艳。
多年未见,窦红胭保养得当,亦如二八年华,琼鼻臻首,明眸皓齿。
然而她的穿着打扮极度奢华,满头珠翠,浑身华锦,连手上都戴满金镶玉的护指套,和当年什么好便往身上堆的暴发户模样别无二致。
因此他一开口便满是嫌弃道:“窦氏,我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但当年若不是柳娘救下我,我恐怕都不会活到今日,你若敢为难她,我不会叫你好过!”
“姐姐别见怪,夫君就是这样的性子……夫君你也真是的,干嘛凶姐姐?”柳娘趁机唱白脸,含羞带怯地嗔了男人一眼。
男人立马软化了态度,低声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窦红胭看得头疼,懒洋洋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玉颌半没入雪白的貂绒暖颈里,神情懒倦得像只狐狸。
男人心底的嫌弃更重了。
当了这么些年的侯门主母,她的礼仪举止竟没有半点长进!
若非窦家以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