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亲接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不知疲倦的敬业的人。而那时候,我不知道的是,父亲已经感染上了。
小小的我被隔离在远处,愣愣地看着父亲的一举一动,竟忘了流眼泪,木讷的小孩,直至见到父亲断气的那一刻,才真切地哭了一场。
所有人都哭。
包括那个被父亲一命换一命的人,他跪了又跪,哭着所说的话,我是一句都听不清,或是,对于六岁的我,还是不明白的。
那人说,小芹,以后算我家欠你的,我一定会把你当女儿养,说完,悲恸了一阵,在我眼前,他那因激动而颤动着的身体瘫软了下去,昏过去了。
之后,再没有醒来。
或许,父亲对于他,只不过延长了他的阳寿而已。仅仅延续了两天,这两天看似微渺,只不过是白幕换了黑幕,太阳换了星星,月亮而已。但是我们家对于他家,还是值得感激的。
因为,我那认真,伟大的父亲,是拿命换来的。
自此,我认那和我家毫无干系的杜家夫人为婶婶,而杜家老爷,即是我父亲治活了仅两天的人。
母亲自此守了寡。
我的母亲,不同于父亲的和蔼,她一直都是严肃的,但是我知道她一直都为我好。记得有一次,我和五婶家的三子在雪地里玩雪。一不小心,踩进了身后的河里,因为那条河上有枯了的芦苇覆盖着,再由雪覆盖在了芦苇上,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它是一条河。寒冬腊月的河,想想都刺骨。而我就这样掉了进去,全身就相当于掉进了冰窖。我的身体浸透了,不一会,全身都僵了。
还是五婶家的三子,用尽了全力把我救了上去,我湿淋淋地躺在岸上,腿都僵了,站不稳。三子把我扶回了家。
母亲正在帮助父亲为病人熬草药,见我和三子在一起,而且是落汤鸡的样子,一下子破口大骂:“谁让你这么冷的天跑出去玩了,活该变成这样!”我委屈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三子悄悄地走开了。
那个晚上,妈妈边给我用热水泡脚边教育我:“你是个女孩,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能变成一个野丫头!”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让我立刻改,我做不到。因为我骨子里一直都像个男孩子。也许是父亲的纵容吧,我老是找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