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附近都是老小区,居民年龄普遍偏大,每到下午时分,便会有不少人来这里活动,乐意动的人打太极跳广场舞,不乐意动的便搬个折叠椅在树荫下晒太阳假寐,一躺便是一下午。
大部分时候周清属于后者。
光看着那阳光下的一排排折叠椅,他都感觉一阵困意上涌。但今天有人早早地约了他,他不得不割舍掉宝贵的睡觉时间。
“诶唷!小周来了!好好好,等你半天了都!”
出声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爷。他一边喊着,一边拍着面前的铁桌示意周清过来,桌上已经摆开了一副象棋,棋子全部归位,等待着主帅的落座。
大爷姓吴,退休已有十几年,平生最爱的就是一手象棋。
之前他的棋艺号称杀遍老城区无敌手,但在周清到来后这个无敌的名号便被破了,为此这大爷一直心有不甘。听说周清就在附近工作后,他便三天两头地来约他挑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周清慢悠悠地放下鸟笼,又将手里转着的核桃放进兜里,俯身坐在吴大爷对面。
“今天还赌钱么?”
“不赌了,不赌了!”吴大爷赶忙摆手,“之前跟你下得把我半个月养老金都赔没了,我儿子听了怕得有意见,这次咱就单纯切磋切磋。”
说了一半,似乎是觉得这话长了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他又使劲拍了拍桌子:“不赌归不赌,这两天我可是好好儿地看了几个棋谱,今天非让你瞅瞅我这路数!”
“好啊,瞅瞅。”周清捻起一枚棋子,看似随意地落下。
哒,哒,哒。
落子声交错,如同雨滴落地。
在小区边下棋就像种地,在座上种下一个老大爷,很快周围就能长出一群老大爷。
不一会棋盘四周就被围满了,老头子们敲着拐杖,转着轮椅,个个一副指点江山的派头。
“嚯!小周这手,凶呐!”
“老吴你想啥呢!挪什么炮啊?跳马!跳马堵他啊!”
“马什么马?再不动车他再有两步就将军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棋!”
一群人齐齐聚在吴大爷一边,说话声随着落子抑扬顿挫高低起伏。周清面对着他们,仿佛不是在和对手切磋,而是在独身面对一个战/略/总/参/谋/部。
不过也巧,以少敌多恰好是他最熟稔的活计之一。
棋子落下,又一次局势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