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门前的街道上都是行人车马,天黑看不清人。
他不知自己刚刚迷糊多久,这会儿俞慎言是在街道上,是在考场外排队等着搜检,还是已经在搜检了。
他顾不得其他,边跑边喊着“大哥”,跑得快一点就多一分希望拦下大哥。
街道上行人见到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件薄衣,赤着脚,狂奔狂喊,像个发了疯的小兽,全都好奇。
有人道:“这是起床见不到自己大哥害怕吓的吧?这么小的孩子院试带过来陪考,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有人道:“我瞧着这孩子这儿可能有点不正常。”点了点自己脑袋。
也有人调侃:“莫不是尿床了吧?”
周围人的声音俞慎思一个字没听到耳朵里,他一边跑一边找一边喊一边等着听到俞慎言的回应,摔倒了爬起来继续。心中祈求俞慎言还在考场外,还没有进去搜检,他一定来得及。同时也祈愿俞慎言能够在搜检前自己发现好点有问题。
俞慎言谨慎,一定能发现!他不断告诉自己,肯定会没事的。但脚下的步子却一步没停。
从吉顺客栈到考场成人步行需要半刻钟,俞慎思感觉自己跑了半个时辰,半天那么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超过一个个行人,越过一盏盏灯笼,就是看不见俞慎言,听不到他的回应。
他累得脚步慢下来,却不敢停,终于跑到了考场外。他从不知道自己这副身体有这么好的体力,能够一口气跑这么远。
此时考场外的场地上黑压压全是人,送考的人正在叮嘱考生,到处都是人声。他个头矮视线和光线总是被挡住,只能在人群中穿梭,挨个寻找。
脚步停下来,身体似乎也使不上力,艰难地从缝隙间穿梭。嗓子已经喊得有些哑了,他不再喊“大哥”而是喊“俞慎言”。这样,兴许能够有临水县的童生听到名字过来帮他,或者见到俞慎言喊他一声。
他挤到场地边缘,此处官兵拦着,不许送考的人跨进去。俞慎思慌张地朝考场大门望去,彼处灯火通明,官差正在挨个搜检考生。他一眼瞧见了场地前高举的序进牌,序进牌上写着每个县的名字。考生皆是按照所在县排队,这是方便点名进场时核对身份和廪生认保。
临水县的牌子在最中间,黑压压的人,他根本瞧不见俞慎言,他挤过人群朝临水县的位置去,边挤边喊着俞慎言。
“思儿?”人群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