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背后说人,不可为。”沈全懿的声音忽然响起,秋月一顿,回头一看,就见门上一个黑漆漆的人影儿。
顿时,秋月有些尴尬。
原来壶觞穿了一身儿黑衣,隐匿在黑暗里,方才还将沈全懿吓了一跳。
沈全懿迟疑了一下,由秋月扶着起身,她手里挑着灯过去,见壶觞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小托盘,上头摆着一白瓷大碗,里头是汤药。
另外还有一个小玉碟儿,是放着蜜枣。
“小厨房儿说是,主子夜里要吃药的。”
壶觞的声音一如白日清冷,他微微抬头眸子,泛着月光的眼睛里倒影着她的影子。
白日见面儿沈全懿带着帷帽,并不识其容色,此刻。
因着刚刚梳洗完,带着水汽的头发,柔顺的垂落在她的胸前,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似一滩秋水,娇嫩白皙的肌肤,因着方才在炉边烤火,染上两抹微红。
更显娇媚,偏又是一身儿白衣,像染了寒霜,于这清冷的月光下,似落入凡间的神女。
壶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不过掩饰的极好,瞬时遮掩过去了。
秋月追着过来,给沈全懿披上大氅,沈全懿下意识的裹紧,不知怎么的又想起壶觞那太监的身份,语气有些复杂,“进来吧。”
壶觞却将头垂的更低,语气也更加恭敬了:“奴才卑微之驱,不宜入内室。”
沈全懿低睨了一眼,看其身体似因天寒受冷而微微颤,却又固执不肯进来。
“壶管事倒是懂规矩,好啊,我也不勉强。”沈全懿瞟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秋月将药端进来。”
秋月小跑着出去,看着壶觞捧着茶盘的手冻得发白,有些不忍,但也只是接过茶盘。
药吃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之前还皱皱眉,如今也能面不改色的将清凉辛辣的汤药一饮而下。
沈全懿淡淡的敛下眉眼,将碗递给秋月,“送回去吧。”
秋月俯身下去。
路过壶觞的身边,见其仍维持着弯腰的动作。
真是固执。
秋月已经远去。
“不嫌冷吗?”沈全懿的声音才落。
壶觞便且身进来,几步到了沈全懿的身前,冲着她长长作揖,跪下磕头:“奴才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