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距离教坊司不远,一盏茶功夫就能到。
在萧至的概念里,教坊司一定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散发着靡靡之气的一座宏伟建筑。
大姑娘小姐儿甩着手绢揽客,进门便有老鸨子上前招呼,龟公提着大茶壶点头哈腰,每一个姑娘穿的都很清凉,恨不得把所有的都露给你看。男人毫无顾忌的动手动脚,女人则半推半就哼哼唧唧。一言不合一筒对幺鸡,斗他个床摇楼晃。
可实际上,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如果用一个更为准确的词来形容,那就是会所。
能不能睡娘们,自然是能,而且很多是抄没发配的官宦之女。只是没想象中的那样下作露骨,而且在教坊司,最受追崇的是懂诗词歌赋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有些名妓便属于这种。
萧至勒马停在教坊司门前,打量着不尽如人意的门脸,除了几大串不太明亮的大红灯笼之外,与其他建筑真没什么分别。
今日教坊司内格外冷清,无丝竹之乐,无娼妓献媚。
想来宋祁把这教坊司给包了,凭他的身份,让教坊司清退一些客人只是一句话的事,更何况这一日出的事太多,多数官员也不会出来寻乐。
一个三十多数的妇人,应该是教坊司的老鸨了,站在一侧略显局促。
宋祁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只有一个背影。
萧至自然知道宋祁是在端架子,毕竟人家官大,也不在意,主动上前打招呼。
“尚书大人,皇城司内实在是事务繁杂,让你久等了,勿怪勿怪。”
宋祁微微一笑,与萧至客气了几句,随即就在老鸨的带领下,穿过两道小门进了一处院落。
这里就像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别墅,幽静恬适,细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是一股很好闻的脂粉气。
“萧大人,你这……”
宋祁震惊的看着皇城司的人,从大门一直到这里,列成了两排。
不知道的还以为教坊司让皇城司查封了。
在宋祁眼里,萧至就是个疯子,一个敢玩命的疯子。
而此刻,他对萧至又多了一份忌惮。
作为兵部尚书,他可太了解行伍中那点事了。练兵练兵,练的就是令行禁止,要想做到这一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尤其是萧至到皇城司不过区区一天,准确的说,这一天还没到头。
皇城司上上下下,唯萧至马首是瞻。
这是多么可怕的统御力,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