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从生下来起便被锁在笼子里,再覆上黑布的鸟雀,并不会向往海阔天空,向往的前提是知晓,而它们甚至没有机会知晓海与天的存在,又何谈向往追逐。
天分性情亦不足以改变时下女子命运,环境远排在天分之前,发掘还是埋葬,皆要听环境号令。
但在发掘与埋葬之外,还存在着另外一种结果——先发掘它,再由环境来啮噬它。
笑道:“都给你们一同刊上去!”
淑仪脸色涨红,嗔笑拍开钱与龄的手:“去,我可不与你浑闹!”
另一个女孩子也有些脸红,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晶亮,又立刻被压下去,忙附和淑仪的话:“就是就是,你切莫害人了!”
心灵的挣脱,一定落后于外在物质条件。
一颗大胆的心灵不会在百般禁锢的环境下凭空长出来。
“陈书老夫人也不是生前便敢刊刻诗词的,也是其去世之后,才由家中子孙将画作献入宫中,得了万岁爷青眼称赞……”
时下女子纵有才名,却多只在闺阁间流传诗作。那些叫得上名号的才女先辈,也多是去世后,再由家中丈夫及父兄将其留下的诗作刊刻出来。
“我才不管这些,徽州一带的女子这几年来多有刊刻诗词者,我读来许多,觉得甚好!”钱与龄“不怀好意”地笑:“到时我要做个诗集,不单是我的,还有你的,还有贞仪的——”
说着,又伸手去抓另一名好友:“还有你!”
“还有橘子!”钱与龄蹲身下去,去揉橘子的脑袋,一只手轻点了点橘子毛绒绒的爪子,笑道:“到时给橘子的爪子染上墨,在贞仪的序文下,印朵梅花出来!”
一群女孩子们都笑起来,橘子倨傲地将爪子一收——它的爪印那可是故宫限定版印章,至少得是十根小鱼干的价!
看着这边的笑闹,不远处有闺阁小姐感叹道:“谁让人家是钱家小姐呢,是陈书老夫人的后人……张扬些也是正常。”
“还是贞仪妹妹好!”钱与龄笑着去拉起贞仪的手:“贞仪快些长大,到时好给我作序!”
贞仪对此还有些懵懂,却很热衷地点了头。
钱与龄今年不过十三岁,眉眼间尚余稚气,年长的夫人们看过去,见她年少,都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