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开始。
王桐不出意外的问起:“你为什么会写那篇《小镇做题家》?”
方星河的回答锋利而又直白:“我不喜欢现在的风气,有些人又蠢又坏,读书怎么可能没有用?”
是时候对着这种谬论真正开火了。
不再那么文雅,不再那么意象,不再那么美好,而是直接正面A上去。
王桐意识到有料,精神顿时一振,急忙追问:“但是很多人都骂你沽名钓誉,因为你不靠读书也能活得很好。
甚至他们认为你压根就没有认真读几天书,是天赋支撑你走到现在,你不管干什么都能成功,这恰恰证明了读书与否对于特殊人才根本没有决定性的意义。”
真能扯淡。
方星河不想打没意义的嘴炮,于是就把那篇《读书的附加值——从街边一碗手工面条到摩托罗拉》递了过去。
“给贵社准备的新杂文,我读书的附加值确实没有那么高,但是我相信普通人不一样。”
王桐非常诧异,他抬手中止采访:“稍等片刻,我看完咱们再继续。”
新杂文整体上有一种非常朴实的气息,讲的是后世人尽皆知、但在此时很新鲜的经济学道理。
方星河在文章的后半部分写了一个小故事:
“暴富不想读下去了,他家有钱,可以养他一辈子。
小延边也不想读下去了,他家有祖传的冷面手艺,于是跟暴富合计:到时候咱俩合伙,开一家冷面馆,你吃过我家的冷面和辣白菜,香不香?
暴富猛猛点头,说贼踏马香,我能干三大碗,这生意肯定行!
他俩就开始劲儿劲儿的幻想未来,仿佛美好生活指日可待。
我忍不住给他们算了一笔账。
我告诉小延边:假设你把卖冷面当成翻身的机会,那么你有两条截然不同的发展路线。
一,念完初中就辍学,借2000块钱到学校对面开个小店。
根据校门口馄饨铺子的销量来判断,最理想的情况下,每天你可以卖出去100碗,去掉所有成本之后净赚20块,一个月600,一年7000。
然后有些人不会给钱,扣500;
有些钱你必须得交,再扣500;
房东想涨租金你得忍,又扣500;
吃穿住行一年1500,算你每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