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严重与现实脱节的计划,主体实质上只有城市复兴的策划者,他们只将锈带区现有的居民视作服务于复兴计划的统一、抽象的概念,以及谋求选票的捷径,至于真实的、具体的生活需求,他们并不关心。
如果不给予当地工人融入知识经济体系的教育培训、福利救助等援助,贫困、失业和社会不平等的顽疾就永远不会得到根治。
当然,陆兰庭很清楚,在找出真正行之有效的解法之前,他也是纸上谈兵,地区衰落和复兴都并非一时之功,提出方案是最简单一环,大量政策还有待后期实验推行,随之而来的大量各方利益拉锯,才是重中之重。
这次来锈带三州,只是未来漫长工作的开头。
但,也有一点意外收获。
他偶遇了一位天使般面容的女孩,踩在童稚与青春的交接点,像一个温柔远大的梦想。
告别垦利之前,他把前几天参观种植园,园主送他的风信子种子转赠给她。
她还想再与他见面,于是他留下一道注定无解的数学题。
“如果你解开,我们就会重逢。”他说。
到这里就够了,陆兰庭想,陈望月是他膝盖不小心磕到桌子角,带来的一小块乌青,不去触碰就不会有知觉,会随着时间自然淡去。
他抬手,撕下生写本前一页,他无意中画下的她的侧影,他画技并不高超,于是他突然想到,还好她没有看到,会为了两颗糖就生他气的人,大概会因为没把她画得足够漂亮,而跟他冷战三分钟。
列车到站,他在簇拥的人群中回到首都。
这是父亲就任总统的第二年,中期选举将至,国会两院大部分成员都将改选,根据现行宪法,全联邦四十三个州有三十六个州会在同期举行州长改选,瑞斯塔德作为首都和特区,也将在年中更换特区行政长官。
历来人员变动的多事之秋也伴随着人心浮动,持续性的论战在党内层出不穷,大多还是围绕着州权与联邦权的老题,其中最热门的分支议题之一,是妇女堕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