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联系学校安保部,报警,尽量不破坏现场,在原地等警方过来,在此期间酝酿一下该如何解释才能排除我作案的嫌疑。”
"不会哭吗?”
“什么?”
“我死了你都不会伤心?”
她看了他一眼,忽然从桌上拿了一个木制的笔筒下来,塞进他手里,“摸摸木头,童言无忌,什么死不死的,我们之遥是说着玩的,创世母亲在上,不要跟他计较,一定保佑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创世母亲是萨尔维国教信仰里面的主神,以身躯化作宇宙万物,日月星辰,天地众生。
谢之遥怔了怔,“你又不信她。”
“我也不求她的保佑。”陈望月说,“她保佑你就够了。”
他迅速别开脸,牙齿在柔软的下唇压出泛白的印子,皮肤那么薄,光照下表面呈现绯红的细腻彩晕,“你就只会这样。”
“我只会怎么样?”
“……只会说漂亮话。”
“那能怎么办呢,之遥,我对你说不出难听话。”陈望月说,“那你教我怎么用通用语骂人?”
“又来了。”谢之遥不看她的眼睛,他知道他总是会被里面的东西煽动,沦为她的受害者,“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不直说的话,我猜不出来你是什么意思。”
陈望月耐心地倾听和回应,虽然不知道王子殿下又在生哪门子的气,当她坐过来的时候,他的琴凳还是诚实地匀她一半。
半晌,他才闷闷地开口,陈望月能够清晰地看见他趴在钢琴上,脸被手臂压出的印子,颊边的绒毛,和黄昏光线里飘浮的细小尘埃,拥有蛊惑性美貌的男孩,生气时微微皱起的眉头也像是两弯靠近的月亮。
“你哥哥亲你了,对不对?”
他的消息渠道倒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闭塞,陈望月微微抬起眼皮,“无所谓,他只是喝多了。”
“为什么无所谓?”谢之遥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我喝多了才不会随便拉着一个人就亲上去,他是喜欢你才会这样。”
今天好像无论是少爷,还是殿下,都执着于喜欢与否的话题。
“喜欢我很奇怪吗?”陈望月说,细长又轻薄的眼部线条挑起来,“你不是也喜欢我。”
空气完全沉默的几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