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愿和他互看了几秒,辛檀突然把那束花举过头顶,蒋愿比他低一个头还要多,所以他做这个动作很像是教父要给教女施洗。
蒋愿警觉道,“你想做什……”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她的发问。
辛檀合掌,拍碎了那束花。
低温液氮浸泡后的玫瑰脆弱得如同一层纱纸,像被打碎的窗玻璃一样四散而开,触及脸部是不伤人的冰凉,丝丝缕缕的花瓣纠缠在蒋愿发间,鼻腔一瞬被玫瑰庸俗的香气萦绕,头脑蒙上了一层近乎甜美的馥郁。
蒋愿瞪大与玫瑰同色的眼睛,几乎成为这层香气的囚徒,心脏怦怦狂跳,喉咙像被塞进了粗糙的纸团,她快无法呼吸,退后一步,大口大口地喘气。
而辛檀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生日快乐,冠军,有人让我说的。”
坐在教室后排的冯郡举起了相机,快门狂摁,完整记录下这个时刻。
蒋愿扶住门框,她盯着辛檀好一会儿,意识回笼之后,她径直走到凌寒的座位上,提着他的衣领就往顶楼天台走。
凌寒相当配合,主动并着手放在后背,标准的犯人被警方拷走的姿势。
蒋愿打掉他的手,她很清楚自己到了愤怒的边缘,而这样的愤怒一大半来自于玫瑰碎裂那瞬间不可遏制的心动。
一想到制造这场心动的人是谁,她几乎想要把心肝脾肺肾都吐出来。
“你那些把戏,还是留给别人吧。”
天台上,蒋愿让自己的发音尽可能清晰,“你以为我说讨厌你是在跟你打情骂俏吗,凌寒,我不可能跟你复合,我警告你,别把我当垃圾回收站!”
被这样错怪,凌寒也只觉得好笑,他也的确笑了出声,扶着胸口笑得愈发肆意,笑得让蒋愿更加恼火。
她生气的样子总是很可爱,目高于顶的傲慢美人,脸上最常见的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却在此刻因为情绪的外显,面孔浸润出玫瑰的颜色。
还在交往的时候,凌寒最喜欢做的就是惹她生气。
从她第一次随蒋父到凌家拜访的时候,凌寒就觉得这个妹妹可爱,忍不住逗弄她。
刚认识时蒋家还远没有现在的声势,靠着倒卖电子零件起家的不起眼掮客,到了蒋愿父亲这一代,凭借运气和投资眼光,短短二十年内身家翻了几十倍,一跃成为卡纳赫赫有名的房地产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