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月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被他打击到,甚至还一脸赞同,“是的,我来自垦利,那里的通用语教育水平比起瑞斯塔德差得太多,不像您,发音比给我们上课的外教老师还标准。”
她又开始用您!这就是她的报复方式!蓝色山雀怎么这么小气!
谢之遥被梗了一下,半天才说,“谢谢。”
陈望月迷惑地看着他,不觉得自己做了哪件值得被感谢的事。
谢之遥也看着她,把语速放慢,每一个音节都极为清晰,“谢谢。这是通用语的标准发音。”
“谢谢。”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回听起来发音更加圆润一点,“这是萨尔维腔。”
“如果是小舌音,需要把舌头向上抬起,顶住这里。”他吟诵起奥宾塞的诗句,“爱是这么短,遗忘是这么——长——”
陈望月终于意识到王子殿下正在给自己上一节语言辅导课,她是很想微笑的,因为不可避免地被他的认真表情可爱到,但又怕显得是在嘲笑,破坏了谢之遥教学的热情和积极性,她按照谢之遥的方法张开嘴,“遗忘是这么——长——”
“你像在吐口水,重来。”谢之遥不满意。
陈望月只能配合,“长——”
“有点样子了,再来一次。”
“长——”
“很好,多加练习,你会变得像一个萨尔维人。”王子殿下终于点头,“下节课继续。”
陈望月意识到不对劲,“……下节课?”
“明天这个时间,我在这里等你。”谢之遥自然地说,他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陈望月的脸上没有开心,更多的是迷茫。
他的猫咪不高兴症结又发作了,“你不要我教你?”
“不是。”陈望月斟酌用词,“我只是觉得,我恐怕付不起学费。”
“我什么时候说要你的学费。”
他用打磨过的宝石一样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说,也叫陈望月看清他眼睛里的认真,傍晚的风吹起他银色的长发,
“我只要你出现。”
—
当天晚上,正在撰稿的冯郡收到来自陈望月的kschat消息。
陈望月按掉手机。
对于谢之遥的满腔疑惑,好像在了解过后变得更深了。
她今天是把谢之遥的雷点全部踩了一遍,对吧?
可是她安然无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