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重云的瞳孔骤缩,他并不真的畏惧郑家,郑家的那通电话也是打来求情而非问罪。
他不过想要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侄女。
侄女这番话可谓是说到了他心坎里,陈家那点家财对他毫无助益,辛重云年轻时全凭自己争气,考上了入学名额几乎被财阀豪门垄断的卡纳皇家理工,和郑之钦的父亲成为了大学同学。
那时郑家正值日中天,郑之钦的父亲也从来不把他这个乡巴佬放在眼里,可时移世易,他如今才是辛氏的掌门人,酒桌上轮到他坐主位,而郑家站错了队,就此江河日下,哪怕外表看着光鲜,勉强还维持着老钱的体面,圈内的人也早已嗅到大厦将倾的气息。
辛重云自然是心知肚明,多的是人因为他赘婿的身份,表面恭敬,背后鄙夷,可日薄西山的郑家,居然也敢放任子侄下他的面子?
陈望月在泪眼朦胧中用力眨了眨眼,觑着他越发阴沉的脸色,向前走了两步,含着哭腔,“叔叔,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换做是叔叔,一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但我当时太生气了,我只要一想到郑之钦说的那些混账话我就冷静不了……”
“对不起,叔叔,是我错了,叔叔救了陈家,救了我爸爸,让我能在瑞斯塔德上学,叔叔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我不应该跟叔叔顶嘴……”
她流泪满面地央求,“叔叔,不要把我送回家,我会听话,我以后会更听话!”
辛重云面色有些松动,抚了抚她的发顶,“好了好了,叔叔不送你回去,哭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快擦擦。”
陈望月哭得呼吸有些不畅,揩着泪应好。
辛重云声音也放柔和了些,“望月,你是个好孩子,这事不怪你,叔叔刚才一时气急,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明天出门被车撞死,我就不放心上。
陈望月垂着头,温声说不会。
“望月,陈家这些小辈里,叔叔是最看重你的,你聪明,懂事,未来前途远大,所以叔叔才怕你脾气太犟,反而让自己吃亏。”
打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真是辛重云的惯用手法了,陈望月抬眼认真倾听,目光专注。
她那点小伎俩,骗骗含着金汤匙出生,温室里长大的少爷小姐们是够了,但辛重云这样自己摸爬滚打出来的,一点也不好糊弄。
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