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戒指草图被推到陈望月眼前,“祖母绿主石要切割成雪滴花形状,铂金戒托蚀刻姓名缩写——你觉得哪款镶工更好?“
“都很美!”陈望月仔细辨认着碳痕,赞美好友的品味,“这两枚是男女款?”
“大体相同,但谦临那枚的配石……”
顾晓盼突然拍打驾驶座头枕,顾生辉猛地绷直脊背。
“哥!你去年送我的蓝钻原石还在保险柜对吧?我能不能切了做婚戒配石?”
她也只有这个时候老老实实叫哥。
“送你的东西就是你的了。”
顾生辉单手拧开冰镇汽水,瓶身冷凝水珠渗进真皮座椅,泅开一片暗沉。
车窗外冰雾将天色晕成灰调滤镜,顾晓盼哈着白气在起雾的玻璃上勾画新灵感,“宝宝宝宝,我的月月宝宝,以后结婚必须找我设计婚戒——”
指尖突然戳向陈望月鼻尖,“不然绝交!”
轮胎碾过铁轨接缝的震动中,陈望月笑着抓住她手腕,“遵命,顾大设计师。”
列车到达光明港时已近黄昏,港口停着瑞斯塔德学院租用的中型游轮“命运女神号”。
冬季的海水泛着青黑,钢铁巨兽正匍匐在冰冷的港湾,船体倾斜着压迫过来,十二层舷窗半数蒙着阴翳。
所有学生都屏息仰头——这艘上世纪改建的船经过重新涂装,大体保留了厚重而原始的粗粝感,此刻正将天空剖成两半。
他们将在这艘船上度过为期十天的旅途。
陈望月几个人到得早,上游轮之前还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顾晓盼闲不住,拉她和另外两个熟识的女生去逛光明港口附近最为出名的命运女神喷泉。
顾生辉也不情不愿地被拽去了。
确实很近,他们只花了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滴水成冰的冬季,冰棱在女神石像的权杖上生长成水晶冠冕,喷泉池凝结的冰面下,无数硬币如同沉眠的星子。
“听说是六个世纪前腓特烈大帝为早逝的恋人建造的。”同行的林清韵说,“网上说在这里许爱情愿特别灵验,只要一枚硬币,命运女神就会倾听你的愿望。”
顾晓盼闻言立刻要试,找了半天终于翻出一枚硬币。
顾生辉注视着妹妹俯身时垂落的鬈发,她祈祷的姿态虔诚无比。
硬币抛出一道银弧,冰面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