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灯在身后次第亮起,他们一同越过巨幅展览海报,走到大厅中央,那里放着一个巨大的鱼缸。
里面盛着两尾颜色鲜艳的热带鱼,像两艘小小的涂装潜水艇。
“但我开始怀疑你说话的真实性了。”陈望月视线流连在其中一条生机勃勃追逐饵料的鱼上,“从哪句话开始是真的,你到底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才这么老练?”
“如果你答应我就是一个。”
隔着鱼缸里浮游的海藻和幽蓝色的水,他们寻找到彼此的眼睛。
她盯着他说,“那你还是挂零吧。”
“谢天谢地,不是期末考试挂零。”
他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视线。
一,二,三,四,五,在心里的倒计时数到第十下,两个人同时破功,大笑起来。
犹豫是此刻唯一多余的成分,江天空脱口而出,“明天我们还见面吗?”
她答非所问,“今天还没有结束。”
光线为他和她的脸庞补出温润的毛边,充当视线的缓冲地带,江天空一点点,把视线从她的嘴唇移开,寄希望于白噪音能够掩盖他的心跳,“那今天结束的时候我再问一次。”
她直起身,“不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展品吗,年卡会员?”
江天空已经逐渐习惯她跳跃的谈话风格,也许她是不喜欢这个问题,也许是还需要再考虑,他要做的是让她主动靠近那个会让他快乐的答案,“遵命,小姐。”
他无疑是个很擅长表达的人,那些看起来晦涩如数学命题般的画作,在他的解说下都被拆解得逐渐平易近人。
这么想了,陈望月也这么夸他了,“你很适合从事这一行,如果我是正常买票进来的参观者,我会很愿意为你的讲解付费的。”
“那我很荣幸,不过在我看来,欣赏艺术品不用试图解释太多,从审美快感出发可能更合适。”江天空说,“其实很多艺术家脑海中的库存以及思考的媒介,可能会是直接的色彩、明暗、线条、关系,各种图像,各种感知和情绪,乃至理解世界和表达自我的种种手段,如果单纯用语言逻辑来解释,反而会不太准确。”
陈望月为他的话略微愣了愣,“所以当我们试图用语言和逻辑来组织和分析想法的时候,一个艺术家脑海中可能正在进行一场图像语言的角力和竞演。”
“没错,他的表达多半也不是因果关系和演绎推理,而是陈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