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工现出怒容,“你看我像pos机吗?”
“我来吧。”
陈望月递过去两张百元面额的钞票。
船工连连摆手,“哎唷哟,小姐,我可找不开这么大的。”
“多的是给您的小费,刚才让您受惊了,麻烦您多担待。”
钱本就能抚平一切,何况还是嘴巴这么甜的年轻女孩给的,船工受用地摆摆手,“哪里的话,让男孩子们争风吃醋是漂亮女孩的特权,我的船受点累没什么。”
他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我是觉得新上来的这个好一点点,但配你这么好的女孩还是差点意思,小姐,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挑。”
老头冲陈望月挤挤眼睛,压低声音,“你喜欢的话,都要了也可以!”
陈望月点头,“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
她问旁边的女生,“悦盈姐,有没有创口贴?”
曹悦盈眼神复杂,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拿了包给她。
陈望月把江天空拉到挨着船舷的小桌子旁坐下,让他侧过脸,底下的空间不宽裕,她只是伸手用力时稍微伸直了腿,脚尖就抵上了他的。
江天空的身体僵住,只一秒她就移开了脚,但那股酥麻的感觉还是沿着脊椎骨攀上了他的后颈。
她为他抚平创口贴,凑过来倏然放大的脸占据了他全部视线和心神,似乎有一点贴得不太平整,她小心翼翼揭开边角,皮肤与敷料轻轻撕拉又重新贴合,边缘是手指零碎的暖意,大功告成,她抬起眼,与他不敢轻举妄动的眼睛恰好打了个照面。
黑白分明,上目线圆滑带钩,轻微一眨,像金鱼扫动的尾巴。
江天空被晃了一下神。
“谢谢,陈小姐。”他单刀直入,“加上在电车上那次,您已经请了我两次了,作为感谢,我可以请您吃晚饭吗?我算是半个特蒂斯人,知道哪里有地道又好吃的餐厅。”
陈望月没有说话,曹悦盈在这时把刚刚买的白桦树汁递给她,她道了声谢,手指捏在杯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像在衡量这个邀约的价值。
灿烂的阳光映进那双倒映着粼粼波光的眼睛,眉骨很高,眼窝包裹着色泽幽深的瞳孔,浓密的睫羽抖落一层阴影。
美丽,但过分冷静。
江天空就突然有些丧气。
太糟糕了,不用照镜子他也察觉到两颊升腾的热度,只是因为被她这样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