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看着自己爹回来傻乐,福贵则是看着女儿笑红了眼眶。
不一会儿,镇长过来了,福贵掏出证明,他也成了参加过革命的人了。
镇长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过两天要公审龙二,让他也去参加。
因为福贵祖上那院房,龙二被定成了地主,政府要分房。
龙二死活不肯,打了干部,还把房子烧了,成了反革命破坏。
而福贵整个人都听傻了,不敢置信。
“把那院给烧了?”
“嗯,烧了好几天,好几夜。你们家的木头可真好。”
“不对,不,那不是我们家的木头,那是反革命的木头。”
“是咱们命木头。”
“那当然了,你是你,他是他嘛。”
两天后,福贵看着龙二被押上刑场,两人目光交错间,福贵浑身汗毛直立,走远的龙二突然扭过头来对他哭喊。
听不清说啥,但福贵心里总有个声音,是龙二在对着他喊。
“福贵,我是替你去死啊!”
吓得福贵赶紧转身离开,躲到巷子里小便。
五声枪响,尿湿了裤子。
整个人当场软了下去。
他像疯了一般地跑回家,关上了门,才跟家珍说起了枪毙的事。
“那院房要是不输给龙二,这五枪打的就是我。”
说罢,赶紧问家珍家里定的是什么成分。
听说是城镇贫民,这才放心。
两人这才想起了那张革命证明,还在裤子里。
被家珍洗衣服泡湿了,于是赶紧救了出来,打算框起来,挂在家里。
虽然枪毙的是龙二,但曾经那个嗜赌成性的少爷,在经过家破人亡,又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终于死在了这五枪下面。
50年代全民大炼钢,福贵一家也把锅碗瓢盆,全都拿了出来。
镇长清点的时候,问是不是都全了?
有庆恰好拖着皮影戏箱出来了,箱子上有铁钉,皮影里有铁丝,按规定也要拆。
福贵眼里满是不舍。
“镇长,这炼钢工地上唱不唱戏呀?”
“对,我给解放jun唱过戏,他们听完我唱的戏,一天就攻俩山头,两天就攻四个山头。”
“好主意,好主意,我见人家钢铁阵地上,都是学生队,洋鼓洋号的,咱们就唱皮影给大家鼓劲,别拆了,给他们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