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全看皇帝的心意了。
皇帝是在重用陆卿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并且这一份重用背后,也带着信任的意味。
可是这份器重和信任也被套上了一层防备的枷锁。
皇帝需要陆卿来做自己的心腹,并且赋予他世间绝无仅有的权力,但是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根无形的线,牢牢攥在皇帝自己的手中,随时随地可以收回。
他要外界惧怕的是那一顶沉重的黄金面具,而不是面具背后的大活人陆卿。
你们作为清水县官吏,能够体恤百姓,这是好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然并无过错,也就不必这般,都起来吧。”
堂下众人纷纷起身。
这事李大人也不好阻拦……于是田赋便更加收不上来。
清水县田赋虽少,但每一笔下官都仔仔细细记录在册,大人可随意查验。
卑职还有一个请求,若是大人此番是为了清水县田赋收不够来的,下官愿受责罚,唯请大人不要下令给清水县百姓增税,我受责罚不要紧,百姓却不能再加税了!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跪倒,跟着磕起头来。
祝余又瞄了一眼那个黑脸汉子,只见他不情不愿地跪了下去,不情不愿地磕了两个头,表情里纠结更浓。
陆卿沉默地看着堂下一众小吏拿脑门儿去往青石地面上磕,吃了一会儿才开口阻拦:“我不过是替皇上各处巡查,查看衙门课税也是依令行事罢了。
对于这个传说中神秘的御史大人,有的人看起来又慌又怕,时不时偷眼去瞄那位御史大人,偏偏对方头戴金色面具,根本看不见脸色,什么也窥不到。
还有的人看起来倒是坦荡不少,至少没有那么瑟缩,尤其是在李有才被带走之后,腰杆儿甚至都站直了很多。
人群里有一个瘦高的黑脸汉子,虽然一直耷拉着眼皮,但在听到御史吩咐县丞去取账册,鼻孔翕动了一下。
若是再加田赋,只怕剩下还肯留下来种田的也要跑去谋别的营生,那才真的是动摇了我大锦的立国之本了呀!”
县丞一番话说得十分慷慨,说到最后更是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直接匍匐在地,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颇有几分悲壮。
当今圣上治民以仁,所以李大人前些年便对他们的田赋能减则减,力求清水县百姓没有人因田赋过重而入不敷出。
可是饶是如此,也还是治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