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卿绕过屏风,看到一身男子打扮坐在床边的祝余,眼中的兴味又浓了几分:“方才辛苦夫人了。”
祝余见他来了,起身行礼,也终于看清了自己这位夫君的模样。
作为藩国朔王家的庶女,成亲前她从不曾踏足锦国,在今日大婚之前,她也不知道陆卿长什么样,早先行礼时,依着锦国礼数,她需用团扇遮住自己的脸,在酒席上也因为灯火憧憧,又是那般剑拔弩张的气氛,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这个夫君生得剑眉星目,丰采高雅,好不潇洒。
陆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将眼前这个举止不寻常的新婚妻子打量了一番:“你溜回来也有一会儿了,怎么不把这身衣服换掉?”
祝余摇摇头,在方才陆卿进门之前,赵妈妈也一直在忙着劝她换衣服的事。
“王爷慧眼如炬,方才估摸着就已经把我认出来了,我若是还急急忙忙换回那身累赘的喜服,那倒是画蛇添足了。”祝余淡定回答。
“我过去只知道朔国的乌铁和兵器锻造出类拔萃,却不知朔王祝成如此教子有方,就连家中庶女都有这般起死回生的本事。”陆卿侧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
他看着祝余,脸上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偏偏那一双黑眸明明带着浅笑的弧线,却又似一汪深潭,让人看不透,也摸不清他此刻的心思。
在陆卿过来之前,祝余早就已经料到他会问起这些,这会儿便镇定道:“王爷谬赞了,我不过是原本在家中闲着无聊,从女先生那里借了许多书册解闷,涉猎比较杂,有些话本、游记,看得多了,便记在心中,今日凑巧派上了用场而已。”
“这恐怕不妥。”眼见着鄢国公已经有了让步的意思,陆卿反而不肯罢休起来,“方才鄢国公一口咬定我要毒害皇嗣,誓要报请陛下将我逍遥王府满门抄斩。
方才这护卫险些被仵作判定是死于剧毒,好不容易被救回来,堪堪捡回半条命来,若不在我这里,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救醒,弄清楚来龙去脉,万一人被带回去之后有个什么差池,我岂不是又要说不清了?
他不松口,这件事就依旧没有解决。
“来人。”陆卿略加思索,开口对一旁的仆从说,“无论如何,现在人已经救回来了,但毕竟还没醒过来,你们还不快去尚药局去请个医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