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极尽可能地乖巧,懂事,归家两年来,她拿出浑身本事想融入这个家,弥补以前的缺失。
娘亲、两位兄长,甚至连荣阳郡主,除了没能给她真正的名分,对她都是不错的,让她以为,她已经彻底成为家中的一员。
可,一年前的春猎,一支流箭惊了苏知意的马,以致她跌下马,摔伤腿,昏迷之际,苏知意身边的女侍卫不容分说从余笙笙的箭篓里抢过去一支箭,声称就是她那支箭伤人不成才惊了马。
于是,哪怕她还没有来得及射出一箭,哪怕她求助解释,苏家人都一言未发,根本无需什么证据,她当场被认定为害苏知意的凶手,大哥亲自打断她能拉弓,会治伤病的右手,让她也“感同身受”;
二哥亲自对她实施鞭刑,鞭鞭见血,让她牢牢记住这次错误;
娘亲……娘亲在皇后提出要亲自替她教女儿规矩的时候,行大礼道谢。
那日她带着一身伤,连苏府都没有来得及回,直接从围场被带走,关到皇后城外别苑,整整一年。
整整一年,她的断骨错位、长好,背上鞭刑血肉模糊、结痂、留疤……都不曾有一个苏家人,她的血亲,来看过她。
三百多个“学规矩”的日日夜夜,早就让她明白,她还是没有父母,没有哥哥的余笙笙。
“笙笙!”苏夫人含泪上前,拉住她的手,“娘亲来接你回家,快随我上车吧!”
余笙笙受伤的手臂被用力抓住,酸痛难当,忍不住拧眉,抽回手无力垂下。
手疼,也不及拧起来的心疼。
怎么会不疼呢?这毕竟是她盼了十三年的娘亲,用真心用热情爱过的娘亲啊!
只是,她没力气再爱了,就像这只手,想抱,也抬不起来。
她清冷的眸子也垂下,鸦青长睫遮住眼底凉意,后退两步恭敬行礼。
“不敢劳烦姨母费心,我走回去即可。”
苏夫人一怔——当初为了两全其美,对外说余笙笙是表亲,有外人当面时让她称呼为“姨母”。
可眼下,没有外人啊。
苏夫人眼泪涌得更凶:“笙笙,你……是不是还在怪娘亲?”
扶着苏夫人的嬷嬷低声道:“小姐莫使小性怪夫人,夫人天不亮就起来,让婢女排队买了您爱吃的果子,就在车上,夫人哭了一路,眼睛实在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