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的对,我早晚都得嫁人。若真能了却母亲一桩心愿,也算是做女儿的尽孝了。”
孟夫人的脸色讪讪起来,尤其是在见着女儿了然的神色时,她到底还是觉出几分难堪来。
就像是,隐秘的心思骤然被戳穿的尴尬。
一直到出了屋,她仍是沉沉叹息着的,和嬷嬷吐起苦水来,“清月这孩子,我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唉....”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可她怎生就次次都要兴风作浪呢?我们孟家哪里对不住她?她姐姐又哪里对不起她?”
孟夫人说着,还是下定了结论,“到底隔着那层血脉亲情,清月哪里能真正体谅我们?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年收养了她这个女儿!”
被扔在乔府罚跪的胆怯,被推下湖面的慌张,坠崖时的恐惧,千万种思绪汹涌袭来,她紧紧抱着母亲,哭得不能自已。
出于天生的孺慕之情,她总是能很轻易就原谅母亲,哪怕只是简简单单一个拥抱,似乎就能抚平这些天这样深的伤口。
于是眼下对女儿的愧疚更甚,“你阿兄心疼长乐,难免疏忽了你,你莫要难过,在为娘这里,月儿永远占头名。”
孟夫人说着,眼眶都红了几分。
这些时日这孩子的冷淡她看在眼里,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女儿,她身为人母,又哪有不心疼的?
“母亲.....”
孟夫人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肩,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柔而怜惜,一下一下,满是柔情。
孟清月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压抑与委屈,伏在母亲怀中哭泣出声。
孟夫人哭着推搡了儿子一把,“你妹妹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你就算再不上心,也不能这样委屈她!”
见孟夫人轻轻巧巧一句话,就把孟行舟的刻意为之美化成了“不上心”,孟清月无声叹了口气。
对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孟家人,她已是无言可说了。
许是感受到了孟夫人言语中的真挚,孟清月到底还是有了几分动容。
孟夫人见状,顺势把女儿拉进自己的怀抱,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温暖与柔软,孟清月终还是卸下了盔甲,喉头有了些许哽咽。
孟夫人说着,顿了顿,没来由的想起当日坠崖一事,行舟亦是毫不犹豫选择了救长乐。
一桩桩一件件算下来,也难怪清月如今这样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