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一码归一码,再说他也……”扎里用草帽把脸一盖,暴躁地说,“哎呀烦死了,尽给我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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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看着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娘子。”扎里鄙夷地打量他们一眼,“柴都不知道怎么选,还想掌厨做饭?”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沛儿忍不住道,二公子说得没错,这人果然脾气臭,开口就能把人气死。
她问一家茶楼的跑堂伙计:“你们家铺面看着簇新,是刚开张不久吧?”
伙计回答:“是啊,上个月刚开张,老板还请了说书先生来,店里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客官您要不要来品个茶?”
谭怀柯又去逛了一间首饰铺,看着跟布坊的情形差不多,门可罗雀。
沛儿上前招呼:“喂,樵夫大叔,醒一醒,来生意了。”
扎里不情不愿地起来,摘掉盖脸的草帽,露出一张剽悍的脸,跟她们想象中的清苦模样截然不同。他用胡人口音中气十足地说:“买什么柴?”
谭怀柯道:“我们是在自家做饭,不太懂柴禾要怎么挑选。”
“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杜掌柜大方地说,“只是这账簿太多太重,想来东家你自己也搬不回去,我这就整理清楚,待会儿让几个伙计给您送去申屠府。”
“有劳了。”
临走前,谭怀柯给了杜掌柜十文钱。
再往前走就是食肆酒楼聚集的街巷了,沛儿打听到,那个瘸腿的胡人樵夫常常在一个小路口待着,卖些余下来的零散柴禾。
找到扎里的时候,他仰靠在屋檐下,身形健壮,脸上盖着顶破旧的草帽,赤褐色的须发虬结,看着很是邋遢。他的脚边摞着四堆柴禾,倒是理得清清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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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怀柯和沛儿离开布坊,打听樵夫在哪里卖柴的同时,顺道走访了周边的商户。
她难掩欢喜,新东家瞧着就是懂行的,会经营又肯放权,这对他们这些当掌柜的而言称得上是福气了。
“既已接手了铺子,我便不会对这里的难处坐视不理。”谭怀柯点明,“我想将布坊近三年的账簿带回府中查看一下,杜掌柜可否行个方便?”
这话不是她信口胡说的,仗着是自家产业,谭安芙动不动就让织云布坊给她送最新最好的布料和成衣,美其名曰帮铺子清理卖不掉的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