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郎君牌位,谭怀柯朝着东院中的青庐走去。
穿堂风过,撩起她纁黄的衣带,满院的丧仪挂白,还有青庐上碧色飘逸的帷幔。
她与郎君足足六天六夜的“春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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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老夫人转过身,受了她的礼:“起来吧。”
察觉到老夫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谭怀柯适当表现出自己的不安和拘谨,同时也在暗暗打量这位君姑。
眼看花舆被抬棺一样抬进申屠府,曹娘子无奈叹了口气:“可怜了新妇,年纪轻轻,刚成亲就守了寡……”
吱呀——咔嗒。
厚重的大门阖上,将申屠府内外隔绝开来。
申屠老夫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新妇到了?恰好是吉时,来,出来见见我儿吧。”
谭怀柯深吸一口气,起身步出花舆,抬眼看着自己郎君的棺材和牌位,心里还是咯噔了一声,骤然对自己即将守寡有了切实的感受。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遵照被教导的礼节,朝背对着她的申屠老夫人恭敬跪拜,额头覆于交叉的手背上:“拜见君姑。”
谭怀柯按住她颤抖的手,安抚道:“别怕。”
她的声音轻软,却平静而坚定,让沛儿仿佛一下找到了主心骨,不再沉浸于可怕的想象中,只是切切望来的眼中仍然盈满不安。
谭怀柯说:“事已至此,申屠家的门是必须要进了。就算他们真要害我,也不会在大婚大丧之后急于一时,我们逃走的时机,也不是眼下。”
丧事是前一天办的,今日又是如此大婚,申屠家便没有邀请宾客开设筵席,整个府中安静冷清,没有半点喜庆之气。
一路摇摇晃晃,花舆被仆役直接抬到了灵堂,正停在申屠衡的棺材前。
这下就连老学究都觉得太过荒谬,数落道:“这就不合礼数了,好歹把麻衣换了再迎新妇啊,这像个什么样子……”
当然,根本没人听他的。
谭怀柯还算镇定,可沛儿着实被吓坏了。自家小娘子嫁过来就可能性命不保,那她这个陪嫁丫鬟又能有什么好下场?此时的申屠家在她眼中已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全然成了龙潭虎穴、阴曹地府。
沛儿哆哆嗦嗦地扶住花舆的窗棂:“小、小娘子,咱们当真还要进门吗?那、那是个死人啊,你不嫁了可以吗?我们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