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缩着肩,犹犹豫豫笔出“二”的手势,
“二……二十两……”
祝小枝犹不服气,隔空远远朝他踢出一下,恨恨跺脚骂道,
“二十两不仅已经还完,还多还了十两利息!”
当下一两银子便能买二百斗米,先前的婆子一百两银子将她卖出,如今足足十两银子,都能买十分之一个她了。
“是,是,裴大人,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这少女虽然公正不阿,但实在太会为伸张正义惹出更大的麻烦,而且很不巧,回回都碰上他。裴载忍住叹气的冲动,只吩咐道,
“既然如此,都各自散去吧。”
言罢,他自己也转身便逃,身后却传来灾星盛情难却的邀请,
“裴大人,我已在崇仁坊立了新府,有空常来拜访啊!”
裴载险些一个趔趄,暗自将崇仁坊划入绝不可迈进的区域。
长乐公主的轿子不见踪迹,大汉也不再恭谨,
“不知殿下可曾听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主上开钱庄也不全是为了做善事,添些利息情有可原。一百两尚未还完,即便是殿下的面子,我也不敢给。”
少女们的裙裾云朵般轻盈飘过条条巷道。在某几个形似范阳的转角,恍然间祝小枝竟无端想起宋筠,想起假如她不曾死去,是否也会像这样一同并肩跑过大街小巷。
然而斯人已逝,范阳过往的诡谲风云也在长安的平和安乐下被逐渐淡忘,记忆褪去鲜艳的血色,只留下无法擦去的枯褐痕迹。
最后,汪绮带她停在一座热闹非凡的商铺前,门口竟如贵府般陈列两座衔金石兽,皆为大肚的貔貅模样。
“殿下,这么快就再见了,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呀?”
祝小枝声声掷地,字字铿锵,过往之人皆被吸引而来,侧目观看这场闹剧。
“汪家兄妹共欠你二十两银子,如今已还三十两,债务既清,为何不给借据?”
“试用期期间提前三天辞职,往后提前三十天告知,来去随意。”
不待汪实开口,汪绮先一步答应下来,“好。”
祝小枝满意地挽起汪绮,牵引她并肩走向前去,独留汪实手足无措地负剑跟在两个少女身后,被卫娘好奇地打量。
“前街刘氏的钱庄,就是这里了。”
怎么又是刘氏——祝小枝拢起衣袖,当先迈进门,那姓刘的大汉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