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么在茶馆一坐一天,要么在店铺里进进出出,要么四处乱逛,毫无目的。
到了九点多,停靠码头的船只挤满栈桥,上岸的人流熙熙攘攘。
有经商的,访友的,看病的,送信的,出门在外少不了要吃饭,自然挤到十字街的各家食铺。
有书生带了个书童走来,跟大汉拼桌,点了两笼汤包,两碗豆浆。
书生颇年轻,眉头微皱,心事重重。书童背了个行李筐,东张西望,新鲜好奇。
方桌还有位置,坐着两位彼此认识的老主顾。
他们要了最便宜的馒头豆浆,边吃边聊,原本只是唉声低语,不知说了啥,其中一位音调陡然升高。
“报应?屁个报应。这天下凶徒吃人,几时有过报应。”
“叶老汉一家去鸡鸣寺进香还愿,原本是好事,不成想半路遇到一伙鞑子官兵。
骑马的鞑官儿剃发扎辫,丑陋不堪,却一眼瞧上了叶老汉的闺女,抽刀就上来抢。
那明晃晃的刀子一亮,谁人不怕?叶老汉当即跪下求饶,哭诉自家就一个闺女,已经许配了人家。
鞑官儿横惯了,哪里肯听,反而嫌叶老汉聒噪,一刀将其脑袋砍下来。
叶老汉的婆娘护着闺女逃跑,瞧见当家的殒命,又跑回来抱尸大哭,也被砍了脑袋。
叶家闺女被吓傻了,瘫在地上,只知道哭。这出门时欢欢喜喜,转眼间家破人亡,谁受得了?
鞑官儿才不管这些,大笑的把人抓了,丢在马鞍上,带着抢来的酒肉进了城外军营。
昨天传出的消息,那闺女被糟蹋了三天三夜,死了,尸首丢在野地里,任由野狗啃食,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这世道还有咱穷苦人的活路么?
惨,太惨了。”
说故事的老主顾语调低沉,早点摊隔壁两张桌也跟着一片安静。众人听得心头发紧,紧跟着是阵阵叹息。
北方的鞑子占了中原的花花世界,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众人心中愤慨,又无可奈何。
方桌旁的书生听了,眉头更紧。其书童怒气冲冲的问了句,“出了这等惨事,就没人管管吗?”
老主顾上了些年纪,眉毛胡子都白了,惨然苦笑道:“管?谁来管?
老朽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谁管过。神州陆沉,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