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莹润光泽的象牙扇从暗色中伸出来,微抬起他下颌,冰冷的触感令谢怀远全身颤栗不止。
江云岫冷冷噙眸:“你再不招,她可要被送到里怡春楼接客了。”
“不可——”
这无异于在剜谢怀远的心。
亥时三刻,暗牢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迎面扑出来一阵浓郁血气。
“即刻送到御前。”
站在月色下的身影萧冷凛冽,连手中象牙扇都透着股寒意。
“是——”
卫临拿着谢怀远招供的卷宗,往深宫赶去。
江云岫手中象牙扇轻轻敲打桌面,说出口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萧家与沈家是世交,在詹氏还未过世前,沈乐窈经常同萧千帆往来,彼此之间情意颇深。
“你家大人?”
沈乐窈眉心微拧,打开车窗一角,发现不远处的巷尾停着江云岫的车辇。
她取过帷帽,随卫临来到巷尾深处。
“定国公府也就萧枝山一脉还算有点光景,萧鹤川一脉已是人丁凋零。”
听见江云岫阴阳怪气的话,沈乐窈不由蹙眉:“你都看到了?”
“就算要寻人攀附,眼睛也得擦亮些。寻这么一个破落门户,只怕难有出路。”
“怎么了?”
“这河岸春景还没赏够呢!”
裴佑丞酒喝到一半见江云岫要走,满脸疑惑问他。
坐下后沈乐窈咬紧唇瓣,想不通江云岫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江云岫盯紧眼前的人,她的芙蓉耳坠还在轻轻晃动,扯得她耳垂愈发晶莹剔透,好似蒙了层淡粉色的光令人着迷。
车辇来到一处药铺外,沈乐窈将药方子交给楹月,让她把方子上写的药材悉数买回来。
楹月走进药铺没多久,车壁外便传来阵叩响声:“沈小姐,我家大人命您前去见一面。”
沈乐窈不能在外面久留,拿了药方子便匆匆离开。
一抹碧色身影映入眼帘,江云岫吩咐船夫:“靠岸。”
“脸翻得比女人还快!真乃败兴也——”
独留裴佑丞孤身一人在船上喝闷酒。
彼时日落西沉,昏黄日光如金子般洒落在长街上,沈乐窈的车辇正缓缓沿着汴河岸边驶离。
“哪儿有春景可赏?”
江云岫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