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吆喝,全村就都知道了。
“椒椒,你妈怎么没来?”王婶环顾四周。
“婶子信不过我?”苏椒椒挽着她的胳膊撒娇,“还是怕我不给大伙结算?”
外面的鱼贩子在村口收海螺都是结现钱。
村里人在海边收的,都是记账,然后卖了钱,挨家挨户去送。
这个规矩,她懂。
考察期是半年,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闹离婚。
“知道,我知道。”徐玉香更加小声,脸上笑意遮挡不住,“她要是能给你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家里的事他从来不管,包括孩子。
他只管侍弄庄稼。
“我送送大哥。”陈桂兰跟了出去。
“这也不少。”徐玉香心花怒放,转身趴在窗户上往外看了看,见陈桂兰还没回来,低声道,“厚礼,你跟高主任怎么样了?”
“我们好着呢!”苏厚礼轻咳一声,“娘,以后在家里不要提这事,我现在还不能离婚。”
他现在已经是车间主任了,前几天又被提名副厂长的候选人。
“没事了,小孩子家闹脾气。”苏厚礼嫌弃地看着面前的白开水,吐了一个烟圈,扭头看了看苏厚德破了洞的袜子,“我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翠翠的事,她明天就可以去我们服装厂上班,实习期二百,出了实习期计件,勤快点能开三四百。”
“那太好了。”苏厚德咧嘴笑了,露出黑黄不齐的牙齿,他个子比苏厚礼矮半头,加上常年在地里干活,背驮得厉害,兄弟俩明明只差四岁,却像是差了一代人。
长兄如父,苏厚礼对这个大哥还是蛮尊重的
待苏厚德出门后,徐玉香叹了一声:“你大哥这个性子,拽不长捏不圆的,真是急死人,他管不了你大嫂,还不得靠我提点着。”
“娘,我不在家,家里的事你就多费心。”苏厚礼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五十块钱给她,“这个月工资还没发,你先拿着,等以后工资多了就多给你点。”
她想让村里的老太太知道她的儿子媳妇孝顺,女儿有出息,然后再夸她有福气。
苏厚德点点头,什么也没说,穿鞋下炕。
“厚礼,椒椒是个爱学习的,咱们就供她上个高中吧!”陈桂兰语气卑微,她还想说什么,苏厚德推门走进来,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声娘,就坐在炕边,苏厚礼给他递了一根烟,把火柴递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哥,吃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