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她就如看尘土看花看叶。
而她看他,则像孩子第一次看见百宝库里最晶亮最耀眼的明珠,充满好奇。
林施微收回视线,双手捧着茶盏望向室外。
疏影横斜里伫立的石塔,静谧而神圣,漫天星子都成了它的点缀,而清泉居简洁朴素的布置,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意境将此景展现看客眸中。
“茶。”他再次为她斟上。
林施微才发现自己捧了很久的空杯。
“你遇到陌生人都是这样的吗?”他问。
林施微见他神色端肃,并无揶揄自己之意:“没有没有,”她让自己放松下来,柔声道,“我只是第一次见嘉表哥,唯恐哪里做的不好闹笑话才有一点紧张。”
魏令嘉道:“也不算第一次。”
嗯?
“第一次应是你三岁的时候。”他捻起茶匙,莹白的手背透出青筋,“我们在白鹤书院见过。”
三岁的话,那他岂不是才八岁,已经在白鹤书院了,他真可怕。林施微在心里想。
“嘉表哥,谢谢。”她轻轻道。
当年若无嘉表哥这层关系,国公府断不可能收留她,不然门槛早被五湖四海的穷亲戚踩烂。
“我没做什么,”他并不居功,“姑父才学令人钦佩,但性格糟糕得很,我其实不喜欢他。”
林施微一愣。
“可是我父亲很喜欢您,您是他提及最多的同砚。”她竭力想证明一点东西。
“他向恩师告我之时可没念及半分同砚之谊。”他平静地陈述事实。
怎么这样?林施微摇了摇头,父亲与他即便没有“夙期已久,人间无此”那么夸张,至少也有一丝惺惺相惜吧。
“那为何还要收留我呢?”
“毕竟吃过你一块核桃糕,投桃报李。”
真的吗?关于三岁的记忆林施微什么也想不起来。
魏令嘉笑了:“我开玩笑的。”
“确实有点离谱。”没想到他会开玩笑。
不知不觉茶室的线香燃尽,客人应该离开,林施微起身:“多谢嘉表哥款待,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
“好。”
当他站起身,林施微才将将及他肩膀高。魏令嘉生得宽肩窄腰,身形劲瘦,挺拔而有张力,加上微微浮起青筋的手背,若非一身养尊处优的冷白皮,很难令人相信这是一个白鹤书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