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母亲温柔地摸着小男孩的脑袋,像是在夸他乖,小男孩神色羞赧,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
季廷阳耷拉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地紧握成拳,母亲的模样已经开始模糊了,就连记忆里母亲抚摸他时那股温暖的感觉也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拼命回忆,想要记起这股温暖的爱意,想要死死抓住它,永不放手……
蓦地。
一只小手落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就是这个温暖的感觉……
季廷阳抬头,那双黝黑的瞳孔紧缩,紧盯着眼前的女生。
女生被那阴森的眼神吓了一跳,后怕地收回手,小心翼翼解释,“我看你一直羡慕地盯着那边,以为你也想要别人摸一摸脑袋,所以才……”
难道她会错意了?
好尴尬。
季廷阳起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疼得她轻嘶一声。
他张嘴,牵扯着许久没有发声的声带,艰涩地发出她听到的第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温……温梨。”
转眼间,那个孤僻受伤的男孩长大了,变成阴鸷可怕的男人,将她囚禁在华丽的别墅里。
他抓着她的双手,越过头顶,身体俯下,把她禁锢在床上。
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掐着她的脖子,眼神里充满着偏执与执着,宛如恶魔般紧缠着她。
“温梨,你这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那时他13岁,距离父母去世已经六年了。姑姑和姑父看在父亲巨额的家产下,勉强了收养了他们兄妹三人。
但也仅仅是给一口饭吃,不让他们饿死的程度,更多的就没有了。
说完,他就转身下楼。
不到片刻,车库里响起小车的轰鸣声,它驶出别墅,渐行渐远。
会所里的包厢里,几个男人乐呵呵地给季廷阳敬酒。
季廷阳没理会他们的打趣,也不管酒桌上的酒到底有多烈,拿起就往嘴里灌。
烧灼感从喉痛蔓延到胃,再扩散到全身,似乎如此便能麻痹他心中的痛感一样。
季廷阳神情逐渐恍惚,耳边那一声又一声好酒量的惊叹散去,他好像回到了初遇温梨的那个午日。
季廷阳寒着一张脸,他冷然起身,椅子在大理石上剐蹭,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刺啦声。
客厅里的气氛凝结成冰,仿佛掉进冰窖,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