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数个时辰后！
当真正身家清空的李渔带着红豆回转时，他那特意戴来遮掩的面具之下，脸色已是阴沉一片。
心头那一道想要离开万福城的念头，更变得无比坚定。
“万福城，根本就是个无福之地。”
“极适合‘商殃’这种笃信弱肉强食的狠人生存，但不适合我，必须走。”
让李渔生出这心念的缘由。
是他早上去那税银司交完安家费后，又花掉最后一点钱，带着红豆坐上了一条新开通的怪物巴士路线后的所见所闻。
不算长，只是一整个天机坊而已。
这也算是李渔首次没有目的的，闲逛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他瞧见了一些特殊的烟火气。
比如来自天南地北的坊民们带来的不同食物，不同的生活习俗，语言习惯，各具特色的样貌长相等等。
一些正常人烦恼的，诸如衣食住行、孩子读书、婚丧嫁娶等等，坊民们也都有。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真正让李渔迫切想走的，是坊中几乎毫不遮掩，极其残忍暴虐的剥削方式。
“天机坊霸主，是。”
“虎力、羊力、鹿力这三圣似乎都在序列六这个层次，途径未知，序列名也未知，只知晓似乎是一个残缺不全的途径，前方路途已断绝。”
“三圣说自己辛苦多年，才将天机坊打下来，有了合法盘剥的资格。”
“麾下安排好了各种产业，极其刻意的让坊民们进行大消费，踏入陷阱，欠下巨额债务，直至走投无路，被迫将自己的身、魂、情等等也抵押出去消耗。”
“真正的吃干抹净，一滴都不剩。”
“三圣这么做，既是为了享受，也是为了研究、探索下一个序列。”
“既然天机坊的霸主如此，其他七大坊，以及三大区，能豁免么？”
念头到此，李渔摇摇头。
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上午所看见的一幕场景：
一群身穿华丽道袍但躯体都很畸形，还戴着野兽面具的“三圣帮众”，拿着一根根黑绳，从各处街巷内，缚出一个个神态如疯子般的新老坊民，如同牵着猪狗一般，往一座刚刚建成的，冒着滚滚猩红浓烟的机械工厂内去。
那工厂暂无名字，只说是三圣耗了不小代价，请动南区霸主圣巢出手援建的。
目的，是为三圣炼制出一批又一批的仙丹。